饒是馮仵作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案件,這從屍體的口中取出一小節不屬於屍首主人的舌尖,還是頭一回見到,不免覺得驚愕。

“報大人,從屍首喉中取出了一小段舌尖,這...”

眾人看向文璋,這人是不是咬到舌頭了?蘇址說文璋殺人的證據就在文小姐的口中,難道……

此時文璋已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相比之前的麵無表情,此時的他,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內裏已洶湧澎湃,隻待時機到來,就可一觸即發。

“文公子,這就是你要的證據,你缺失的半截舌尖!”

林鏡晚語氣篤定,章太傅等人神色各異,雖說隱隱覺得此人就是凶手,隻是苦於沒有直接證據,如今這證據一出,倒是驚人,不禁麵麵相覷,皆道此人看著俊秀無害,沒想到居然是個逼奸妹妹還痛下殺手的畜生!

“文公子,你要怎麼解釋,你的舌尖卻在令妹口中尋的呢?”林鏡晚步步緊逼,隻可惜,那文璋像是丟了魂一樣,半句話也不說。

章太傅摸了摸胡子,問道:“蘇址,你是如何得知那半截舌頭在文莉兒口中?”

“稟大人,我平日裏最是佩服那些為百姓謀福祉而夜不能寐,廢寢忘食的大人。”說到這,林鏡晚向劉大人投去一個真摯的眼神。

劉大人見那杏眼中溢滿了真誠,不禁坐直了身體挺起胸膛,仰起頭顱,一張國字臉顯得驕傲又自豪,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敬佩自己!

“還有那為尋找真相不辭辛勞的仵作,在我看來,他們是在為死人說話,替冤者鳴不平,是我非常尊敬之人,為此,我經常尋些驗屍破案錄仔細研究,就想成為像馮仵作一樣優秀的驗屍官!”並不...我隻是說說而已,你們千萬不要當真,林鏡晚心想。

那馮仵作一聽,心裏那點被小輩門外漢打臉的隔閡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與有榮焉。

章太傅眼見林鏡晚幾句話把兩個人給忽悠瘸了,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好小子,是個人物了!這拍馬屁的功夫,比官場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條還要出色。

林鏡晚見把仇恨消的差不多,就開始給大家分析。

“其實很簡單,馮仵作一開始就說了,文小姐的屍首口中含有大量的鮮血,卻未見其傷,身體腹部也沒有可致其受傷吐血的痕跡,可見,這血定然不是她自己的,既不是受害者本人的,那必然是施害者的血跡。”

“於是我便想,如此大量的血跡,定然不是簡單一咬,說不準文小姐還咽下施害者一塊血肉。”林鏡晚踱步到文璋麵前,不錯眼的盯著他,施害者是誰,大家已經明了。

“起初我不確定,是不是文公子所為,可方才文公子為了激怒我,將嘴巴張得這樣大,我借此看清了文公子口中的形勢,缺了一塊舌尖!”

“尋常人吃飯並不會將自己的舌頭咬斷,最多也就是咬傷,而且咬傷的部位一般是舌根和舌頭側邊,這幾處的舌頭是很難咬斷的。可文公子斷掉的部位卻是在舌尖,可見不是自己咬的,這點我猜文公子是無從辯解了。”

確實,文璋還是一言不發,似乎是默認了。

“方才我還在想你不認,那可怎麼辦,現下見你沉默不語,可見是默認了,不招也不行啊,舌頭拿去對一對,你也得招不是?”

林鏡晚抓住文璋的手腕:“況且,你手上的齒痕,想必是事後,想要將舌尖從文小姐口中取出,劃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