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道有情卻無情(1 / 1)

崇仁十七年,長歡十九歲時,成帝又開始為她挑選駙馬了。

綠雲看著那些公子的畫像,沉默不語,遞給長歡。

長歡拿著一個畫像對綠雲說:“阿綠,孫尚書家的公子不好嗎?”

綠玉看向笑盈盈的長歡:“公主……”

長歡看著綠雲老氣橫秋的模樣,叫破曉過來:“阿杜,你要不要聽故事?”

破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翻了一頁書:“講。”

綠雲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開口:“有一個老實忠厚的男人,拿布去一個姑娘家換絲,但他並不是真的去換絲,而是去商量婚事的。

但是是他沒有好媒人也沒有什麼錢財,姑娘隻說那就把秋天訂為婚期吧。姑娘等到眼淚簌簌地掉下來,男人才終於來了,他用車來接走姑娘,姑娘帶走財物嫁給男子。

可是自從姑娘嫁到他家,多年來忍受貧苦的生活。男人的愛情沒有定準,他的感情一變再變。而妻子多年來,早起晚睡,家裏的勞務活沒有一天能幹完的沒有一天不是這樣.男人的心願滿足後,就凶惡起來。

姑娘的兄弟不了解她的處境,都譏笑她啊。姑娘靜下來想了想,少年時一起愉快地玩耍,盡情地說笑,誓言是真摯誠懇的。但是她沒想到男人會變心,會違背誓言,不念舊情,所以她把自己的故事寫下來下堂離去。”

話完,又遞上一位公子的畫像。

破曉翻了一頁書,想:人盡皆知的曆史,哪是什麼故事。

質水來到芙蕖宮的時候就看見長歡坐在地上周圍是散亂的畫像,杜破曉在一旁看書,綠雲正講著故事。

待到故事講完質水走進屋裏去,長歡見他來了,眉開眼笑:“阿弟來看看阿姐配得上哪位。”

質水草草看了一眼,擰緊眉頭:“這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重臣家有才能的嫡出一個也沒有,稍微好些的還是家在邊境的。”

長歡伸手笑:“扶我起來,坐的太久有些麻。”

質水扶她起身,又撫平了她衣角的皺痕,嗔怪:“阿姐還笑。”

綠雲見了忙跑過來:“二皇子您停吧!這些事我來就行了。”

質水擺擺手:“阿姐是我阿姐,便是病了我日夜不離也是應該的。”

長歡微微彎腰捏了捏他的鼻子:“來之前可是偷偷吃了蜜了。”

質水一本正經:“質水所說,句句肺腑。”

長歡對破曉笑:“真是個好孩子呢,我餓了,去阿娘那兒蹭飯吧。”

幾人走到時,長春宮還未收拾碗筷,桌上飯菜亦是未動幾口,而時間早已過了飯點。

長歡走到賢孝皇後歸璿身後輕輕按著她的太陽穴。歸璿閉上眼,摸了摸長歡的手。

“阿娘又頭疼了,下人們怎麼做事的,為何不叫太醫?芝姑姑呢?”

歸璿疲倦道:“芝蘭被差去教導新秀女了。”

“又要選秀了?”質水詫異。

歸璿點點頭對質水笑,伸手摸摸他的頭:“是啊,子嗣隻有你們兩個總是有些單薄的。”

長歡嘻嘻哈哈吃完了午膳,出了長春宮臉立刻沉下來,卻依舊笑著對質水說:“下午的課要耽誤些,阿姐想睡個午覺。”

質水走了一段路後又折回芙蕖宮,看到長歡的身影便窩在牆角,他聽到長歡說:“為了換取皇爺爺的信任和泰和殿的那種龍椅是他自己把那藥喝下去的,阿弟出現就表示什麼嗎?皇爺爺可是放了十足十的量。他這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順,我才是!才是命定的天子!他以為有了阿弟就可以再給添幾個弟弟妹妹嗎?他為了自己耽誤那麼多姑娘的大好年華。我阿娘為他飲下毒酒時他怎麼說的?‘此生不負’狗屁的此生不負!後宮如今都可以唱戲了。阿娘病情反複,沒有太醫敢來,全靠芝姑姑侍奉,他還把芝姑姑調走了。他就是要把阿娘逼入死地。阿弟,阿弟也還是個孩子啊。他就是他手下的一個死棋啊。”

“阿杜,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說最後帶了哭腔。

破曉不知所措,隻抱著長歡輕聲安慰:“公主。”

他摸著長歡的頭,道:“公主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執念’。”

長歡抬頭看他,弱弱的說了聲:“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