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窮奇是在崇安三十二年的春日宴上,前一年杜宇帶領齊國軍隊在與西番的戰爭中大勝,西番作為戰敗國來進貢。
那時我十八歲,嫁與王逢不過一年。
我作為長公主坐在緊前麵的位置,窮奇走進來白淨的模樣驚豔了一眾姑娘,可......我心中卻有疑惑作為戰敗國的來使絲毫不恭敬膽怯,他反而行禮後環顧四周問我:“不知姑娘是哪位?”
我還未開口已經有一位大家小姐笑著說話了:“西番使者可是不懂我大齊的禮法習俗?”
窮奇並未理會她,那大家小姐自顧自說道:“你麵前的是我們大齊的長公主齊萋萋......”
“原來是長公主。”窮奇打斷那大家小姐笑著看向我,向我行禮。
我起身回禮,他又笑嘻嘻的問:“不知長公主芳齡幾何?可有婚配?”
鳳座上的皇後娘娘怒火都快上了頭,好像下一刻就要拍案而起罵窮奇“放肆,大膽!”
我微微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茶杯,餘光中是王逢極力忍耐的臉。
我也向窮奇笑道:“憑使者的談吐與用詞便知你不是那不知禮法的人。其次見我坐在首席,穿的雖不是大齊長公主的正裝也應猜到我身份不低。而我盤發則是已經嫁作人妻。來使先喚我姑娘又問我芳齡和有無婚配。是在裝傻,還是戲弄本公主?”
我終於拿出了所謂公主的威嚴,昂著下巴,輕蔑的看著這位俊朗的公子。
窮奇卻並無生氣反而加深了笑意問我:“不知長公主嫁的是哪位驚才絕豔的人物?”
我看著窮奇靜等著王逢出言,我也可以想象大殿一半的人也在期待著王逢的出麵,隻可惜他低著頭連他的尊口也沒有開。
這時,萬貴妃卻舉著酒杯站起來,嬌嬌的笑:“長公主的駙馬雖不驚才絕豔也算是風流倜儻啊。”
聽到這兒那些知道我去青樓捉奸的人們都低頭笑了起來。
萬貴妃又道,“使者開口第一個問的人便是長公主,不知長公主與使者可是......”萬貴妃拉了好長一會兒調子,最後話也沒說完整了。
窮奇不笑了,雖然他嘴角是彎彎的但眼角眉梢並無半點笑意:“大齊果真是眾生平等的大國啊。在如此重要的宴會上,一介戲子也有說話的資格。”
萬貴妃確實是會唱些戲文,不過,她眼中冒出來的火好像要把窮奇燒死。
我卻“撲哧”笑出了聲。
殿上除了阿奶與窮奇連父皇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好似我笑了是這世間多麼新奇的事情。
我對窮奇說:“我的年紀嘛,書上應該可以查到,不算老也不年輕。在一個春光燦爛的日子嫁與了父皇阿奶挑選的良人,即使不精彩絕豔也是世間難得的公子。”
窮奇卻有些不依不饒:“公主嘴上說是良人,您心裏是否真的認為他是良人?”
我沒有回答隻是在坐下的一瞬說:“使者,你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