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施雲盤腿坐在草地上,從一旁折了一根草叼在嘴裏,他仰視著看我,笑著說道:“公主,我想要你。”
我“啪”就是一個嘴巴子扇過去:“放肆!”
付施雲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挨了我這一耳光,他還是笑著:“臣不是杜宇那種直腸子,這個決定是臣深思熟慮過的。臣是一介草民,雖然中了武狀元但想要真正的躋身這重京城的上流還要戰戰兢兢、兢兢業業的努力好多年,可娶了您就不一樣了。”
我低頭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他說道:“您是嫡公主,不論哪位登基您都是嫡長公主,這世界上除了鳳位上的那二位再沒有比您尊貴的人了。但您無心皇位,按照當今聖上的為人斷斷不會讓您嫁給杜宇或者像杜宇一般的人的,與其到時候皇上指個庸庸碌碌的人給您打發了,您倒不如選我。臣在此保證,若娶您回家,雖說不一定郎情妾意但一定舉案齊眉。且臣並不愛好美色,成親以後也斷不會有尋花問柳之事。”
“付公子就這麼確定我能答應你嗎?”我挑著眉看向他。
“公主是聰明人,臣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難道我就不能開府之後,養他十個八個男寵嗎?”我歪頭看向遠處的太液池。
“陛下不會讓的。”他淡淡說道,眼睛卻依舊看著我。
付施雲是難得的聰明人,百姓出身的人不會有這等思維和見解,也不會做出這等在讀書人眼裏有辱斯文的事情,訂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上來就直接問當事人的。
付施雲有謀略有勇氣有武功也有異於常人的見解,他為了自己沒有實行騙婚之舉,也沒有因為自己的野心就說一些甜言蜜語來騙我,這樣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讓我竟還有點吃驚和欣賞。
我是心悅杜宇,那樣明豔清澈的少年是我所罕見,但是我心裏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出身杜家,他這樣的人在朝裏是活不下去的,反而付施雲這樣的人更適合在朝堂生存。
我也知道,付施雲骨子裏和我是一樣的人。
但我不能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他,我是嫡公主,我有我的傲氣。
所以我沒有回答他,等回到芙蕖宮中,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手邊是一本殘缺的《帝範》,那是我兒時從芙蕖宮裏翻找出來的,上麵的字跡小時候的我並不識得,略略長大一些才知道是齊長歡的筆記。
不一會兒,計春在外麵說道:“宮宴要開始了,公主咱們開始梳洗吧。”
我從床上起身,坐在梳妝台前,窗外月華澹澹,風露凝香,我淡淡說道:“風清月正圓,信是佳時節。琴尊唯待處,風月自相尋。”
計春把頭發梳順以後問我:“公主梳個什麼發髻?”
“簡單一點的,就墜馬髻吧,簪我那一套茉莉玲瓏珍珠的點翠就可以了。”我淡淡道,“這種晚宴都是小姑娘們爭相比較的場合我就不摻和了。”
“公主向來都不喜歡這種場合呢。”若滿說道。
我淡淡道:“我要是長的跟孫家小姐一樣漂亮我也天天出去轉悠。”
若滿和計春皺著眉說道:“公主怎得不好看。”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我自己好不好看我又不是看不見。
若滿問我穿哪套衣服,我想了想說:“就那套緋羅蹙金刺七鳳吉服吧,規規矩矩的不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