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計春去禦林軍總部告知付施雲一聲,不必去東宮了。
回到公主府,五福就踉蹌著迎過來:“公主!”
我看他滿頭大汗問道:“怎麼了?慌什麼?”
他用袖口擦擦額頭上的汗:“四王爺被皇上發配漠北關了!”
大齊有三關:雁門關、山月關、漠北關。
雁門關在南和燕國相對,山月關在西對麵是西番,而漠北關北邊相對的是番邦外國。
聽說那邊的人黃發藍眸,又高又大,鼻梁也很挺拔。
漠北關在大齊的最北端,九月份左右就會進入冬季。
初雪的陣仗比西邊的山月關大得多。
九月份開始,漠北關在寒風凜冽的一天迎來一年的第一場雪。
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絨絮從天上落下來,風從四麵八方吹來,雪花還沒來得及落地就又被吹到空中。直到小小的絨絮變成鵝毛,才落下來。
僅僅是一頓飯的功夫,鵝毛就變成了棉花被。一片片冰花在窗戶上晶瑩剔透,仔細看還可以看到冰花觸角的毛棱。
皇宮裏夏天所以的用兵都來自於十一、二月的漠北關,巨型冰塊從一望無際的冰麵上剝離,一塊塊整齊的堆積在冰麵上,像是一座冰的宮殿。
這一切都是我去漠北關看望四皇弟時見到的景象,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大為吃驚。
“今天早朝。”五福說道。
“萬貴妃呢?”
“在泰和殿哭暈好多次了。”
我用指尖輕輕敲打著轎輦:四皇弟被發配漠北關,窮奇倒是全身而退來我這兒喝下午茶。
“先回無憂閣,在這兒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我說著。
無憂閣裏已經布下了午膳,有我最喜歡的荷包裏脊。
屋中隻留了五福和若滿二人,我一邊吃飯一邊問道:“隻不過是造反沒成功而已,幽禁宗人府還能頤養天年,怎麼發配到漠北關那種地方了?”
若滿聽我的語氣問道:“要是您的孩子偷穿龍袍被您發現,您會怎麼辦?”
我思索一番,要是我和王逢的孩子……呸!我和王逢不可能有孩子!
要是和杜宇的孩子就……,我無所謂說道:“穿就穿唄,不過癮的話再坐坐龍椅。再不過癮就讓她監國,監國也不滿意就直接傳位。”
若滿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我又吃了一口荷包裏脊,五福說道:“本來是要幽禁宗人府的,隻是皇上在問太子的時候,太子殿下卻是猶豫了。”
“猶豫什麼?”我問道。
五福弓著身子低著頭:“隻說幽禁即可。”
“父皇除了幽禁還說了別的?”
“還說要把四王爺廢為庶人。”
我不禁攥緊手裏的玉筷,若是我當年不嫁王逢執意出家是不是也要和四皇弟一樣的下場了?
太子哥哥一向心軟,為四皇弟求情也是他會做的事。
我心思一轉:“三皇兄怎麼說?”
“三王爺也求情了。”
“嗯?”
“但是並未與皇上起衝突,隻是太子殿下被皇上斥責了。”
“斥責什麼?”
“奴才也不太清楚,傳聞多說是‘優柔寡斷’。”
我心頭一震:優柔寡斷這可不是形容儲君的好詞。
怪不得太子哥哥上午精神不好。
正吃著,外麵就進來一個小宮女跪下行禮說道:“公主,駙馬來了。”
我一聽王逢來了心情頓時冷下來,我淡淡說道:“我吃飯呢,讓王逢在外麵等著吧。”
我話一出聲,外麵就傳來王逢被一群宮女太監攔住的叫喊聲:“她吃飯我還要在外麵等著?我可是她的駙馬!”
我看著那個跪在下麵的小宮女,記起來她好像是叫菲兒。
我淡淡開口:“菲兒,你去外麵告訴王逢,叫他安靜些。事兒辦好了給你漲月錢。”
菲兒略愣了一下,然後轉了轉眼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把王逢安撫住的,隻聽見了外麵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