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晨沒有離開，一直在樓下，藍煙收拾好東西，推著行李箱出電梯的時候，沈曦晨下車，對譚叔說：“叔，過去幫幫忙，帶她去機場。”
譚叔看沈曦晨躲到車庫隱秘處，下次來到藍煙身邊，為她搬運行李到後備廂，再為她開車門，邀請入座。
“譚叔，小曦呢？”
譚叔坐上駕駛位，看了看前麵沈曦晨藏身的地方，說：“小沈總有事先走了。”
藍煙有些低落，把頭轉向車窗外，不再開口說話。
沈曦晨找了一輛出租車，一直跟著譚叔的車到機場。看著譚叔幫藍煙過安檢，再看著藍煙進登機口。沈曦晨看見藍煙在進登機口的時候，頻頻回頭，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最後毫無收獲，一臉黯淡，推著行李箱，拐進門，消失在視野中。
譚叔來到候機大樓二層沈曦晨身邊，看著一樓消失的藍煙，問道：“不會後悔嗎？跟過來也不見見。”
沈曦晨雙手插在風衣兜裏，聳了聳肩，轉過身來：“再說。”
藍煙離開後，沈曦晨買下了那套公寓。公寓裏麵所有陳設，東西一律保持原樣，藍煙帶走的一些東西，沈曦晨也盡量重新購買回來安置歸放。一夜，一夜，又一夜，沈曦晨不管多晚，離公寓多遠，她都要回到那間公寓睡覺。
每一個清晨，譚叔打開公寓門，都會聞見屋內傳來一股水墨丹香與煙草氣息混雜在一起的氣味。走進客廳，牆上也會多出一幅加框的墨畫，畫上畫的是蘭花。這屋牆上的畫，一天多出一天，到現在牆麵已不堪重負，再也騰不出更多的位置掛新的。各姿各態的蘭花圖，掛滿整個客廳，不滿意的次品，隨意疊放在餐桌、座椅，甚至沙發，地麵上。
譚叔發現，藍煙離開後，沈曦晨的生活似乎變得極其規律，又極其頹廢。規律的是，他每次來公寓接人，沈曦晨都會揚著一臉笑，從衛生間走出來，聲音明亮，對他說聲：“早，譚叔。”說話間，臉上還掛有洗漱後未擦幹的水珠。整個人唇紅齒白，看起來陽光、燦爛。頹廢的是，看這一地廢紙，不知道昨天夜裏，她又在經曆怎樣的煎熬。
“小沈總，今天要去見徐佳佳？”
沈曦晨在臥室換衣服，幹淨利索的白衫黑褲，簡約大方，淺棕色長款風衣將整個身子拉得更為修長。她雙手抬起，將長發隨意束在腦後，最後對著鏡子，把前額碎發散下來，修飾臉型，隨性灑脫中帶著點點挑剔。
“見。”沈曦晨走出臥室，拿上桌上的手機，大步往門外走，“我很想看看她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譚叔跟在沈曦晨身後，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小沈總。”等坐到車上，譚叔才下定決心開口：“今天沈總也會去。”
沈曦晨在後視鏡中看著譚叔，眼中疑惑：“大媽媽去做什麼？”
“她找我夫人拜托了一點事。”
“什麼事？”
“這個，小沈總還是自己問沈總。總之今天會有很多人出現。”譚叔沒有放出更多信息，簡單告知沈曦晨今日去見徐佳佳，應該會遇見很多人。
徐佳佳那天被沈曦晨叫人帶走，本來按計劃是徐佳佳直接去豺狼堆裏受罪。但是，沈清在譚叔老大那裏聽到消息，直接過來把人截走。過後沈曦晨就沒得到任何關於徐佳佳的消息，四處打聽也沒結果，問譚叔，譚叔也是閉口不言。而再次聽到徐佳佳下落的時候，是徐佳佳父親來沈清手裏接人。
那天，沈曦晨被沈清留在公司會議室門外，徐家父親跟著沈清進入會議室，單獨聊了很久。沈曦晨長身立在會議室門外，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麼。中途，她看見，譚叔跟著一個人走來。那個人戴著一副眼鏡，麵容清秀美麗，眉宇間帶著天生稚氣，明眸皓齒的麵相全是清冷和矜貴，秀發齊肩，一半紮起，斯文、溫雅，氣宇軒昂。沈曦晨第一眼看見這個人時候就覺得，好看，悅目，氣場淩厲，帥氣逼人，再迎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隨和中卻又帶了點逼人的殺氣。
帶有殺氣的人走到會議室門口，看著門口站立的沈曦晨，娟麗一笑，倒沒說一句話，直徑推開門，走進會議室。
譚叔跟在其後，卻沒進去，而是接過門把手，待那人進去後，輕輕地把門關上。
“叔，你知道他們在裏麵談什麼？”沈曦晨想探探口風，沈清一直不告訴她之前是怎麼處理的徐佳佳，也沒通知她之後要怎麼做，整個過程沈曦晨似乎被排除在事外，有意不讓其參與。
“不知道。”譚叔筆直地站著，像是一個守護神。
沈曦晨一見譚叔這個姿勢就明白，肯定又是問不出什麼話來，轉而好奇地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譚叔轉過頭來，嘴角微微上揚：“我夫人。”
“嫂子好漂亮。”
譚叔這次笑得十分明顯，娓娓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