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起訴你，我就告死他，告到他翻不了身！”
藍煙笑得很開，因為沈曦晨一副炸毛上天的模樣，活像一隻被激怒的金絲雀。好看的金絲雀，抖著翅膀，捍衛著自己的心愛的羽翼，那羽翼就是她，藍煙。
這種感覺很奇妙，藍煙想不通為什麼，隻是心裏覺得很安心。
藍煙到了自家小區讓沈曦晨別下車，趕緊過去換身衣服，注意傷口。
沈曦晨送佛送到西，執意要下車，陪人走到樓下，看著她上電梯。
五點多，夜燈都還沒熄，小區的道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走動，跑步的年輕人，睡不著，不怕冷，遛早彎的大爺，清潔美化環境的勞動人民。
沈曦晨和藍煙並肩走著，晨時微涼，凜冽寒風撲過來，兩人迎風直笑。
“我以為國內不冷。”沈曦晨學著藍煙把兩隻胳膊交叉放在腋下，晃晃悠悠，有一下沒一下用肩頭碰藍煙的肩頭。
“我也以為。”藍煙冷到隻會扯著嘴發笑，“看來一入冬，哪兒都一樣。”
沈曦晨把大衣解開，展開衣擺，把藍煙摟進去。
“你幹嘛？”藍煙覺得沈曦晨瘋了，“你趕緊扣上！”
“兩個人靠著就不冷了。”沈曦晨不撒手，鐵定了要這樣。
藍煙拿她沒辦法，隻好加快腳步往前麵走。進到大樓，沈曦晨扣上大衣，低著頭，想去抓藍煙拿包的手。指尖還沒碰到，耳邊就聽見姐姐喊了一聲“爸”。
“你個家夥！昨晚去哪兒了！一夜沒回家！”
沈曦晨看見迎麵走來一個戴眼鏡，斯文儒雅，和和氣氣的人。那人牽著一條大白狗，大白狗見藍煙，使足了勁兒往這邊撲。
“滾滾～”大狗撲到藍煙腳下，藍煙蹲下身子，跟一隻大狗又蹭又笑。
“你跟我媽也怎麼說的？”藍煙起身，眼神微眯瞧著自家老父。
“說你出去……呀！你這一身……”藍煙老父看見自家閨女，一身淺係衣服零星沾著血跡，“哪裏受傷了嗎？”
“不是我。”藍煙指指旁邊杵成一根竹竿的沈曦晨，“她幫我擋了一刀子，這血是她的。”
沈曦晨看著藍煙父親把目光移過來，頓時渾身上下都不知道該怎麼站才好。
“叔叔好！”沈曦晨雙手送出去，背曲到快九十度直角，樣子十分恭敬討好。
“我都快六十五了，還叫我叔？”
沈曦晨尬尬直起身，能說會道的她這會居然不知道開口叫什麼！
藍煙老父是個爽朗義氣的人，聽這姑娘為自家閨女擋刀流血，瞬間對她生起好感：是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朋友，值得交。
“囡囡。把你朋友帶上去，換件衣服再走。歇一會天亮，一身血多嚇人。”
老丈人一句“帶你朋友上去坐坐”，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可聽的人卻沒那麼輕鬆，沈曦晨身子發直，進電梯的腿都不知道該先邁哪一條。
電梯門關上，見老丈人的臉完全消失在視野，沈曦晨才收起臉上僵硬卡頓的笑容。
“姐姐。你媽媽是不是也在家？”沈曦晨還沒出電梯就開始慫起來。
“這時候，還沒起。”藍煙按下電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爸是退休了沒事做，天天滾滾又吵著要出門，家裏皇後有起床氣，脾氣大，他才很早起來牽狗出門遛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