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任帶著人和他們兩道走，中午飯吃過後，宋清被趙主任叫去隔壁大河村查看地勢，規劃灌水溝。
這邊，宋愛國趿拉著腳步，沿著村路，吹著哨子，叫人開會商量挖溝的事。
片刻，宋愛國叼著煙鬥坐在村頭樹下，周圍村民三三兩兩的紮堆，或站或蹲，麵色喜憂參半。
“······事就是這麼個事，你們看，一家子至少出一個人，事成人人都得好的事，都好好想想。”
磕掉煙鬥燒沒的煙灰，又猛地吸了一口，灰白煙霧從嘴縫悠悠飄出，將油畫般的臉籠罩其中，不辨神情。
一時間，大家聽著這個要挖灌水溝的消息，有些納悶的同時又有點嫌礙事。
細碎的聲音在四周嗡嗡作響，卻沒有人把話抬到明麵上說。
宋愛國咳嗽兩聲，不輕不重的，甚至帶著點玩笑一般道：“大家有啥想法就說出來，讓咱大夥一塊聽聽，別把嘴別在褲腰裏啊。”
瞬間大夥幾個沒說話的在那哄堂大笑起來，眼神都飄向剛剛那幾個說小話的人身上。
作為小話主人公之一的宋忠文也不藏著掖著了，眼神賊溜溜的，抱著胳膊一副二杆子氣質，大喇喇的提出自己最關心的點。
“村長，那個叫什麼的縣長說的給的補助是個啥，一人一天給多少啊？”
哼，宋愛國暗地裏冷笑一聲，麵上卻還是一副笑意道：“何縣長說好給的是錢，但攤下來給多少，那就看報名挖溝的有多少人了。”
宋忠文蹙了蹙鼻子，雙眼一翻開始算賬。
這每家每戶都得出人的話，小河村一共四十八戶人家的話······
“那這錢咋算啊，按人頭給，還是幹一天給一天啊，這話村長你得提前給我們通個氣啊。”
這話一出，沒有想到這茬的，大家或多或少的，耳朵都豎起來。
宋愛國布滿褶子的眼角微微皺著，好像是在笑，但並不看向宋忠武的眼裏，卻是冷嘲熱諷的寒意。
他就知道，村裏出了名的攪屎棍子。
“咳咳······我一把年紀也不圖什麼，縣長的意思是按照咱的村的情況走，所以大家自己也好好想想，這挖溝利在家家戶戶······錢不錢的重要，也不重要，大家是想澆地的時節少操點心少廢些時間力氣，還是挑著桶一趟一趟跑路，自己掂量著辦，我也不多說了。”
輕描淡寫的推鍋，既回答了大家操心的問題，又好像是點一些利欲熏心的小人。
有心動的人想確定一下：“村長，這事靠譜嗎？”
“縣長都批示了，你說靠不靠譜。”
話落，宋愛國繼續咂煙，不再多說什麼，這事全憑自覺。
站在他身後的宋愛民，哥倆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麵孔，二話不說，直截了當道：“算我一個，這溝挖了澆地就方便了，苗也活的好，那收成也能提高了，這還有啥想不明白的，我幹！”
一直以來，很清楚這是自己閨女所為的宋忠武，不聲不響的也舉起手，聲音不大，卻有力的：“也算我一個。”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也有人帶頭了，一些明理的人也都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