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吧,算我一個!”
“也加我一個,現在挖了,以後就省點勁······”
“好!那我也挖去!”
······
舉手報名的人越來越多,兼任村支書的宋愛國,徐徐從褂子兜裏掏出一張已經寫好村裏人名字的紙張,握著隻有一根指頭長的鉛筆,開始勾勾畫畫起來。
“嗯,現在就剩宋開來,宋有福,宋忠文······就你們八家子不去,其他人都幹。”
一臉沉穩的宋愛國點完這幾家子,捶著腰站起身,準備把名單折起時,不慌不忙來一句。
“成,該說的都說明了,你們這幾家子不願意幹,那以後澆地要用這溝的話,就給幹的人交錢就行,人出力你出錢,要不就省點錢繼續去河裏挑水,這事就結了,明早就準備動工,散會。”
他幹脆的扭頭就走,還坳的幾家人心思各異,有的已經後悔了又追了上去,隻有心思最多的宋忠文還一臉傲氣。
縣長既然給了錢,但這宋愛國左右支支吾吾不往清楚說,肯定是有鬼,幾十年都這麼過的,他偏就不上這個當!
一臉陰沉的扭頭,恰好看到剛走不遠的宋忠武,他眼底閃爍幾下,一個主意冒出來。
快步追上去,他笑意洋洋的湊到一臉納悶的宋忠武跟前,哥倆好似的左右查探一下,別過臉悄聲道。
“忠武啊,我聽說這個挖灌水溝的事情是清丫頭搞的?既然這樣,那咱都是一家人,你事後啊,讓清丫頭把我名字加上,這錢啊,就留給你們掙。”
他這算盤打的,八百裏開外的狗都能聽見的程度。
本就麵無表情的宋忠武不著痕跡的往邊上挪了幾步,離他這個名義上的親哥遠些,然後才淡聲道。
“清清隻是恰巧幫村長個忙而已,她一個剛畢業的丫頭,哪來這麼大權力,咱還是該出力出力,該出錢出錢。”
不陰不陽的回了他兩句,本來以為他會言聽計從的宋忠文不得意了。
“我是你大哥!就這麼件小事,當年家裏窮的吃不上飯的時候,是誰給你想方設法掏鳥蛋吃的!你娶媳婦窮的連個鋪的蓋的都拿不出來的時候,是誰給你借的錢!······”
道德綁架的話越說越來勁,宋忠文仿佛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聖人,劈頭蓋臉的對他一通指責。
握緊的拳頭忍了又忍,麵上依舊油鹽不進、淡定十足的宋忠武,任由他將這些老黃曆翻個遍。
掏的鳥蛋沒一個進了他的肚子。
家裏他幹的活最多,賺的錢卻一分沒有他的。
結婚的時候他要分家,本來屬於他的家財,硬生生被逼著寫了借條。
······
這樣的讓他懷疑自己出身的寒心事太多了,從小到大他已經數不清,也不想再數了。
自打分家後,每次他爹娘和宋忠文跑來家裏借錢時,都會蠻不講理、連哭帶鬧的把這些事情翻來覆去的講。
已經習慣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