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說你是師父我是徒弟,你是主將我是副將,怎的?你就可以真如待徒弟一般罰我?鞭打我?又或是真如待副將一般叫我去你身前跪下?”
“不敢!”驚怒同時,炙炎彬猛一聲力喝,單膝一跪。
“公主息怒!”炙炎彬身後眾將同時單膝跪下,低首力喝。
坐著,頭微偏,戲看炙炎彬,可見他雙眉怒立,定又生氣了,淩亦凝一樂,搖了搖頭。
“都起吧!”
“喏——!”眾將一喝,待炙炎彬站起時,後眾將方站起。
炙炎彬目光直接,凝望淩亦凝,看她臉帶淺笑,她不是玩笑,想了想,他點點頭。
“那你就坐那兒聽令吧!”
甩身,炙炎彬一臉寒塵,極度不爽模樣掃望眾將。北司命唇角帶笑,盡顯奚落之意,炙炎彬看在眼裏,直接無視。
“皇上密令,暗中籌備,隨時出兵,援助啟國,名義上,蕭國國師金炫澈誅殺司郎府元郎將軍,又布追兵擊殺平陽公主,皇上有令,見之即捕。若遭遇蕭軍,可強令其交出金炫澈,若不配合,進而誅之。”
“喏——!”
“北司命聽令。”
“喏。”
“你領兵十萬,掛軒轅北字旗,即赴啟國王城,全力營救,不惜一切代價,剿滅鬼馬軍,緝拿金炫澈!”
北司命雙眸陰沉,冷冷一嗬:“生死不計?”
炙炎彬亦唇角飛揚,笑的跋扈:“生死不計!”
“喏——!”力喝,北司命拱拳一應,立退半步。
“楊延廣上前聽令!”
“喏。”楊延廣力跨一步,沉穩一喝。
“你攜衡陽城邊境守兵十萬自即日起,歸平陽公主指揮!”
楊延廣一愣,一旁北司命一愣,所有眾將皆怔。
“喏——!”眨眨眼,懵了半晌,楊延廣反應過來,力喝一聲,轉望向淩亦凝,衝她又是一喝:“公主差遣。”
淩亦凝隻略一點頭,心中滿意萬分,她個人單純,亦喜歡單純的人。她不喜歡那個北司命,自命清高,無事生事,一看就不是個‘單純’的主,那樣的人炙炎彬敢塞給她,她肯定當場回絕,毫不留任何情麵。好在炙炎彬聰明,沒自討沒趣。
“眾副將聽令。”
“喏——!”
“後二十萬大軍,由本將司親自率領,北大將軍鞍下副將隨其北征,楊將軍單隨公主,鞍下副將盡歸我用。”
“喏——!”眾將一喝,無一反駁。
*
午膳後,淩亦凝徑直回廊疾行,腳不落聲,如貓輕盈。
一轉彎,她徑直衝進早先便準備完善的太將司私苑,嚴守苑門的兩護衛軒昂屹立,目不斜視,一動未動,任其徑入。
炙炎彬還在喝酒,一人獨飲,隔著90度回廊庭院看見那嬌人兒凜冽英姿遠至,霸坐方亭中,他目光不移,隻酒仰杯,飲盡。
再繞一個彎,淩亦凝早看見炙炎彬,大步而去。
入亭,於炙炎彬對麵坐下,淩亦凝再次發現——這炙炎彬與那冷星辰有一處相似。但凡無人時候,都沒大沒小的,毫無尊卑大小,隻是炙炎彬遠比冷星辰惡劣許多。
抬眸,淩亦凝雙眉一沉,話還在喉,隻因看見炙炎彬眼中溫柔而輕愣。
“若時光能回頭,該有多好。”目光依舊,直視著淩亦凝,炙炎彬手中動作自然,倒酒,仰頭,飲盡,再才一歎,滿麵柔情,萬般不舍的搖頭:“回去你才8歲時,天天纏我後頭,追著我,伸手拽我……”
淩亦凝目光一撤,之前想說的話,全堵了回去,一時不知如何逃避。
“若那時便知今日的你,我定不辜負。”愁了眉頭,炙炎彬眼中有悔,幽幽呢喃。
一驚,淩亦凝甩眸,瞪向炙炎彬:“辜負?什麼意思?”
抬手撓腮,炙炎彬五官皺成包子,糾結好一會後,才嘖的一聲,小是無辜的望向淩亦凝。
“你真不記得了?”
淩亦凝雙眸一沉,陰寒頓顯。
炙炎彬一愣,幹笑,趕緊揚手製止:“哎哎哎,別介,我招。”
起酒,又進一杯,炙炎彬暢快一歎,單眉一挑,盯上淩亦凝,嘿嘿苦笑:“那時候你愛追我後頭,要我教你武藝,每次我都拒絕了……”後話突止,炙炎彬靜默三秒,突然又笑:“哎,你真不記得了?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因那時候我不助你落下厭根了。”
淩亦凝沉默不語,低眸心動——那時候的淩亦凝,為何要學武?其念昭昭。淺笑,淩亦凝心中冷若寒冰——那丫頭是真傻呀,找誰不好,居然傻到去找急欲殺害她的主謀幫凶。那時候的太將司徹頭徹尾就是太後的人,她居然……去尋他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