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之戰前的冀州有九百萬人口,而在曹操滅袁氏之後,隻剩下三十萬,而曹操還高興得大呼:“大州!”戰亂之後人口減少之劇,由此可見一斑。
而深知曆史又知道人口重要性的張鋒,又怎麼允許坐視這等慘事出現而無所作為呢?
出襄陽往東南,準備轉入江陵,然後登船南下,進入湘江,可直抵長沙。時天大旱,路邊的土地大多荒蕪,連號稱生命力最強的雜草,都無力的在烈日下低垂著腦袋,通黃的顏色看不出一點生機。
土地大片大片無人耕種,龜裂的隙縫如果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網著張鋒的心,也網著天下如此同樣際遇,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的命運。
“唉,憐我世人,憂患實多。無粟無衣,碌碌終老。”張鋒騎馬走在最前麵,身邊是王越。
曠野裏聲音傳得甚遠。黃敘精神愈好,白日也不再那般嗜睡,跟張鋒、文聘年歲又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當下聞言道:“莫非張……主公胸懷天下?異日少不得敘馳騁左右也。”
張主公?難道你還有王主公,李主公?
張鋒哈哈一笑,舉袖將額上的汗水拭去,然後隨手一揮,果然是汗如雨下,劈劈啪啪將在地上,又迅被太陽烤趕幹。
“若得如此,少不得永成相助也。”
“哼,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那是主公給你麵子,就是一個尋常小賊你也隻怕敵不過。”黃忠那渾厚的聲音傳來。
“父親也忒小看敘了,尋常小賊若不敵,怎堪稱男人大丈夫?”倒是年幼有大誌。
說曹操曹操到,山路邊轉出一騎,上麵坐著一個赤膊的漢子,頭亂蓬蓬的束在腦後,手執雙刀,身後跟著一群穿得破破爛爛跟叫花子一般的黑瘦之人,手上拿著鋤頭、扁擔、叉等五花八門的武器,甚至是石頭,木棒。
莫非是劫道的?張鋒一行人停下來,果然聽那赤膊漢子大聲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留下……”那漢似乎口舌不佳,回頭問道:“留下什麼來著?”
一小卒大聲回道:“買路財!”
那大漢恍然大悟:“對對,留下擺渡柴!”又生疑道:“好象不是如此吧?”
張鋒的車隊之中,除了王越,黃氏父子、張鋒本人以外,人人均是一臉緊張,特別是第二輛車裏的六個小童,害怕得起抖來。
聽說,那些劫道的,有時拿了財還會殺人,殺人完了還要把人肉烤來吃,那……那多疼啊。
可是這漢子一番並不純熟的台詞,讓大家均是哈哈大笑起來,黃敘笑得最大聲,許是病的原因,又連連咳嗽起來,偷眼看去父親有沒有責怪他如此放肆的舉動。
那漢子剛剛拉起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占山為王,也劫過一些老人,小孩,婦女,無一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卻從沒見過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大聲笑得。
雖然這隻看似肥羊的隊伍裏那領頭小孩旁邊的那人好象有些功夫,但是一柄短劍比得過自己仗馬衝擊麼?
當下又瞪圓了眼大聲嚇唬道:“笑什麼笑,不知道這是打劫麼?都給我嚴肅點!”這下連他身後的那些人都笑起來了。
張鋒眼看著這後世《天下無賊》的三國版,心裏倒是覺得有些有趣的事情生,也不至少於一路無聊,眼前這些人,除了這騎馬的還夠資格叫做強盜,後麵那些人估計隻能搖旗呐喊,真正動起手來肯定是跑得比老鼠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