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仲景(2 / 2)

那王越忍得心中翻騰好久,再聞到這味道卻怎麼也忍不下去了,哇的一口,把張機家裏地上本來就黑一塊白一塊,不知是什麼藥的殘渣年久留下的顏色,又多加了一筆的花花綠綠。

許是吐出了前幾天的存貨,覺得肚中一片清爽,雖然身上無力,卻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了,不由得臉上浮出微笑來,誰知張口就是一個酸酸的嗝,在小小的鬥室裏傳遍開來。

黃敘捂住鼻子,艱難的忍住笑,身子卻在急劇的顫抖,臉也憋得通紅。看起來,不笑出來是很辛苦。

張鋒臉都紅了,王越白裏泛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張機笑著說:“不妨事,張公子這位家人許是乘舟不慣,喝些許湯藥即無事。”

張鋒忙行了一禮:“卻是有勞了。”心裏卻在歎,好好的形象就叫王越一個土包子丟完了,不知道將來進了皇宮,又會丟什麼樣的人。

張機令下人為王越煎藥去了,又對著張鋒說道:“肺癆之症易耳,當於藥石止之,輔之針炙,包管三月而愈。”說到拿手的藥術,張機臉上自然而然的出紅光來。

“隻是這三月間,貴屬便居於此,可行?”

“如此便有勞太守大人!”張鋒一禮,又自袖子取出四四方方一個盒子,打開一看,四錠白花花的銀子。

這時流通的一般都是銅錢,銀子那時候的古代很少產量,故而不多。

張機一見,臉色就變了,原來這小子也是當我是逐利之人!

正準備板著臉推辭,卻見張鋒笑嗬嗬說道:“久聞太守大人賢名,不擾民,不課稅,鋒自外入城,僅收得入門稅兩金,天下莫有如太守這般清官!然太守大人為貧者診治皆出自俸祿,患者何其多,其藥資何出?權以聊表鋒拳拳之為民心也。”

張鋒十歲光景,左一個天下,右一下為民,當真沒讓張機小看了這小公子。當下便不作那惺惺之態,施了一禮坦然受之:“若我大漢天下皆為張公子這般,何愁不強!”

“太守大人過譽了。”

這話卻是說到張機心裏去了,他政事普通,倒把小小的長沙城治理得無流離之所之人,倒是放了大部分精神在治病方麵,但求病的人多,卻沒幾個是出得起錢的。

這張鋒,哪裏象是一個十歲小兒,倒比許多大人懂事明理。

張機大起知己之感,定要留張鋒吃飯,張鋒推卻不過,隻得應允。當下稱辭,待去沐浴更衣之後再至。

張機怕怠慢張鋒,便在這長沙城中尋了一處還算幹淨的酒館,就用張鋒所贈之銀,點了一席酒菜,這就算是開葷了。

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二樓雅座,正擔心張鋒好歹也是個世家子弟,估計這洗個澡換套衣服也要一兩個時辰,這滿席的酒菜怕不得又要重新熱過一遍。

張機心裏想著,看著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心裏便跟著烏雲一般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正煩悶間,聽得樓梯口“噔噔噔”一陣亂想,一人腳步輕盈,另兩人腳步卻如同笨熊般沉重。

當先一人上得樓來,白衣紅鞋,頭束帶,雖是一身普通布衣,卻照樣鶴立雞群,神采奕奕,把後麵那探頭探腦,隻瞅著有啥酒肉的文聘比下去不知道多少海裏。

張鋒嗬嗬笑著說道:“有勞太守大人久候。”說罷一禮,後麵黃忠,文聘兩人抱了抱拳。黃忠目不斜視,那文聘卻一臉讒相,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王越自己也心知丟了大人,說什麼也不願意跟來了,張鋒也隻得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