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溪俏臉流露出一抹笑容,眼神隔著水霧,有些迷離的看著懷中一張略微憔悴的美人臉。她心口疼得難受,澀聲道:“我聽說有一種方法,可以共享內丹的。”
文昌帝君拒絕道:“不可,共享內丹需要在兩人道行接近的情況下才可以。白澤不過三千歲時便已達到天人境界,而你”,文昌帝君轉頭望向鍾溪,“你連元嬰都還沒有修成。兩相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強者一方會搶奪弱者一方的靈力。你們兩個若是共享內丹,和你獻出內丹又有何分別?”
鍾溪微微一笑,“那便讓我把內丹送給他好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不可衝動!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興許有天材地寶可以醫治。”文昌帝君語氣帶著些慌亂。
鍾溪雙手已經熟練地結迦印,“我雖然道行太淺,但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著我。或許是有天材地寶可以醫治他身上的傷,可他失了內丹,終究是底子虧空,再多的靈丹妙藥也補不了缺失的靈力。”
“誰說補不了的!多的是增續靈力的丹藥。等他醒來,靈力少了便吃些增長的丹藥。我回頭就給他去收集丹藥,保證丹藥多得就跟渴了喝水一樣。”
鍾溪就當是聽了一個笑話,淡淡地笑了一下,手中的內丹小小一顆,泛著瑩瑩的綠色。手掌翻轉,便將掌心的內丹按於白澤的胸膛中。充滿生機的綠色光芒一閃,內丹便消失在白澤的身體中。
“文昌帝君,後麵的事便交給你了……”話音還未落地,鍾溪便虛力倒地顯出了原形。
文昌帝君歎息一聲,一揮手連蛇一起送到床上,施下結界,踩著雲煙去收集奇珍異草來給白澤醫治。
隻半天,鍾溪便緩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雲紋華服,她驚得抬起蛇頭,見到上方是熟悉的少年,她暗自鬆了口氣。一轉頭,窗外依舊是月光下的滿樹紅梅。
奇怪,難不成睡了一個對時,又是新的一晚了嗎?
鍾溪正默默地想著,眼風一掃到白澤難受得蹙起劍眉,額間細細密密布上了汗珠。她吐出蛇信子,緩慢地爬到白澤的額頭盤起蛇尾。
白澤疼得渾渾噩噩,靈台卻留著幾分清明。從未和其他女仙這樣近距離接觸,他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便裝作昏迷。他忍不住想她會做些什麼,便放任她在自己身上的動作。
躺著的白澤茫然了一陣,突然悟了,她是想用自己的低溫借此給他舒緩,心中泛起縷縷的甜意。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文昌帝君便出現在屋裏。
他在問道山折了天穹神木,“誆騙”了風伯的硃仙草,在雨農處“打家劫舍”了紫陽紅蓮,便匆匆忙忙趕回來。文昌帝君也不多言,施法淬煉藥材後,用靈力將藥材的藥力包裹著白澤,幾乎滲透到他的每個毛孔。
受雷鑊刑後,人如雷劈火燒,無論是硃仙草還是紫陽紅蓮,都是拔除火毒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而天穹神木則是滋養雷電過身的天材。
待醫治過後,文昌帝君將一個白瓷瓶放在床頭,“接下來隻能等了,等藥效起來,他拔出火毒身上也便要大好。這個過程中若是白澤身上疼痛難忍,你可以為他塗抹這個寒冰龍泉露,緩解身上的疼痛。”
蛇腦袋點了點頭。
文昌帝君離開後,屋裏又隻剩她和白澤兩人。她想了想,還是幻出人形,這樣方便照顧白澤。
兩人平靜和謐地相處著時光。
鍾溪眼巴巴地看著白澤,視線停留在他眉間的神印,過往似浮雲一般,她憶起從前他說,“那百姓在前,而你在後呢?”現在想來,當初他便有暗暗透露。
原來,她愛上的是高高在上的神。
鍾溪眼睛晶亮,目光從神印滑落到睫毛,到鼻梁,到薄薄的嘴唇……
嘴唇微微開合,白澤帶著一絲窘迫與難堪道:“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