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我唯一能要求你去做的事情。]

“虧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對於加金教常年都不回來祭祀朝聖的人,我們可是要從嚴處理的。”火花蘭聽見飛段叫出她的名字,便停止了對鳶尾花的肆虐。

飛段並沒有說一句話,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個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他隻是本能地喊出了這個名字,直覺告訴他,這樣興許可以緩和些什麼。

四周漸漸浮現出透明的薄膜,飛段覺得他開始不由自主地走神,就像是角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樣的時候一樣,不過這一次,他斷定他是應該回到那個老財迷身邊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到無法理解卻真實的夢,多希望醒過來以後,還是在曉組織溫暖的床上呢。

隻是,事與願違。

飛段看見角都躺在地上痛苦的**著,周圍全是被刀劃出的口子,密密麻麻地到處都是,很多口子,似乎還被施虐者狠狠地踩著蹂躪過,呈現出極端駭人的瘀紫色。要僅僅是這樣,對飛段來說並沒有這麼大的衝擊力,身在曉組織,他什麼血腥的場麵沒有見過。隻是,角都身邊,那還滴著血的凶器,赫然是自己的鐮刀。

“角…角…角都…?”飛段試著叫了一聲。

角都聽見飛段叫他,微微調整了脖頸的角度,對上了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裏,並沒痛苦,也沒有悲哀,多的是一種釋然。

飛段看角都動動喉嚨也隻能發出幾個根本聽不懂的單音,即使心裏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說,那也還是放到以後吧。

“我看你真是老到沒用了,好好呆著吧,死不了。”飛段抱著一肚子的疑惑,索性坐下來開始擦試自己的鐮刀。角都這樣,走是走不了了。

沙拉---沙拉---

大量蟲子在花叢中爬動的聲音驚動了沉思中的飛段,他站起來,看到了一團不斷靠近的白色。若不是那些蟲子生得小巧又喜歡抱團,被葉子給襯了出來,飛段還真不知道它們在哪裏。

“包…”角都顯然感受到了什麼,用沙啞的嗓音斷續著說到。

飛段迅速從角都隨身的包裏拆出一個小紙包,像是角都來之前從換錢所裏帶出來的一樣。打開一看,是一些藥粉。

角都的喉嚨處受了重傷,能說出個模糊的單音已經很不容易,此刻他正死死地盯著那團瘋了般席來的蟲子,而後又死死地盯著飛段,艱難地轉轉腦袋。

飛段按照角都的意思,把紙包的藥粉撒向了那些瘋狂的白色小蟲。

得到藥粉的白色小蟲果然後退了不少,與後麵的一起,抱成一團,發出刺耳的哀鳴。

“呼…小爺我果然就是機智!”飛段看那些奇怪的蟲子退去,長舒了一口氣。

角都卻像瘋了一樣,不斷地擺動身體,喉嚨裏持續著模糊的單音,一向平靜的瞳孔裏滿滿的全是恐懼。

“你這麼膽小嗎?怕什麼,幾隻破蟲子而已,也至於這樣?再說我都把它們趕走………啊…!”飛段說著說著,突然感到胳膊上有一陣劇痛。用手一抓,卻抓住了一隻飛蟲。

蟲甲很硬,像是軍艦上的鐵甲一樣,而那一對翅膀,也不同於一般的小蟲,更像是兩片刀刃,要劃破你的軀體。

飛段捏著它,仔細打量了打量,發現和剛剛那蟲潮裏的有些相似,隻是那些蟲沒有這麼凶猛罷了。

“嗡---嗡---嗡---”

很多翅膀不均勻振動的聲音轉移了飛段的注意力,紫色的眸子裏,映滿了那凶猛的蟲潮。

原本的小蟲因為沾染了白色的藥粉而變得凶猛異常,就像他手裏的這隻一樣。它們開始起飛,在空中等待自己的夥伴排成一個整齊的方陣,那叫聲裏,對於飛段和角都的捕獵欲望,不言而喻。

飛段本能地站在了角都的前麵,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渺小成這樣。他可以隨意的殺人,殺死一些十分厲害的人,憑借他不死的能力。他一度以為,有了這種能力就算是無敵,沒有什麼是他不能戰勝的,所以他直到今天一直都是逍遙自在。

那些小蟲不斷開合著巨大的口器,牙齒撞擊的聲音都格外清晰,翅膀上下振動產生的風,把下麵的鳶尾花低低地壓在了地上。

飛段不顧角都的悶哼,把他縮成一團,然後整個人都覆蓋在上麵。

邪神大人會保佑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