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糾紛,與百姓何幹!我不信…”

“師兄,我想你是真的忘了什麼…”皇上走下去到了角都旁邊,沒了那份隨意和玩世不恭,剩下的是那被隱藏起來的銳氣。

那夜,角都是恰好趕在閉宮之前出到了長安街上。

街上很靜了,很多小店都早早得打了烊關了店門,隻剩些許大店還勉強撐著些門麵,剩下的,那便是些風月之處了。

“老板,上壺茶。”角都進了那北洛館,也不管人家店裏夥計都不剩一個,高聲喊到。

“你幹什麼你!”飛段應聲從後麵走了出來,帶著西域人獨特的不羈“客官,我們打烊了。”

角都一轉早就擺在桌子上的茶杯,戲謔到:“與我何幹?”

飛段自知說不過這個坑蒙拐騙樣樣精通的怪大叔,所幸直接甩袖要回後房。

“別鬧了,有大事說。”

這飛段一聽是大事,才溜溜嗒嗒,半天走到了角都對麵。

“你得搬。”角都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說了這麼句含糊不清的話。

“哈?”

“我是說你這店要拆!市容改造知不知道!不回遷!”角都向飛段大吼了出來,像是在發脾氣一樣,他隻是在為自己壯膽而已。

飛段愣了愣,半晌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這是角都第一次衝他發火,他聽說救他的這個神醫大人性格古怪脾氣暴躁,可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火或者大吼大叫,無論自己如何無理取鬧或者開玩笑。當然,這似乎都是仗著他喜歡自己。

飛段自嘲一樣地苦笑了苦笑“那大人,我這拆遷,是要去哪裏啊。”

“回你的西域!這沒你的地了,中原地緊。拿著走人!”角都想盡早結束這場對話,故意語氣惡劣了些。

角都把一個沉甸甸的布袋砸在了飛段麵前,弄得那有些年頭的木桌哢嚓哢嚓得響著,像是飛段的心一樣,再也盛不下半點負荷。

“哼,西域…”飛段冷哼了一聲,那種冰冷的心情透過聲音直直地傳進了角都的心裏,比魔教最毒的寒毒還要冷,體溫還是熱的,隻是心跳停止罷了。

飛段從櫃台後麵拽了瓶白酒,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角都雖是疼在心裏,但也沒怎麼阻止,一是他清楚這小子的身體,二來他也希望飛段恨透了自己才好。

關了一半的店門口,飛段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擦著眼淚,借著月光,咕咚咕咚得灌著。看不出是在哭還是笑,領口濕的僅僅貼在了消瘦的鎖骨上,可嘴角卻是抑製不住的上揚,不是自嘲,不是悲傷,看起來就像是一種別樣的祝福。

沒有什麼理由留下,那就離開。沒有什麼過人的地方,那就讓步。自己給不了,那就隻能換成別人。他聽說追角都的人也是成群結隊的,他隻希望這裏麵能有對的一個,給他幸福。

“走了…”

“走吧。”

次日,京城最火的酒樓,北洛館拆除,神秘官職的角都大人親自監督。

“角將軍,敵方送來的投降書請過目。”下屬遞上了一份印了公章的書信。

“罷了。罷了。”角都向那人揮揮手,又給了他一封書信“連帶著這個一同交給皇上吧。立即起兵,回都。”

“那將軍您…”

“我還有事,怕是要耽擱上一陣了。”

“是!”

也許這一陣,就是一輩子。

在大漠和中原交接的地方,建了一建小茶寮,有個長相怪怪的人整天坐在門口煮茶,長得與當年西征的將軍竟是一模一樣,有言傳是這將軍為了等什麼人,不過誰也不信有哪個上戰場回來的將軍會放著高官厚祿不要而整天一身黃沙。

“大人,能不能討杯茶?”遠遠,從沙漠裏走來一個西域青年。

“給你煮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