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個官差快步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角都的麵前。

角都揮揮手,停下了手裏書寫著的奏折。

“何事。”

那官差一低頭,稟報到:“早朝皇上派大將軍出兵西征迎敵,請大人通知各地官員清除所有西域人員,並親自巡查都城。”

角都皺了皺眉,不覺將手裏握著的筆哢嚓一下折斷。嚇得那官差全身顫抖著,頭都不敢抬一下。

話說這京城大官角都,早年算是名震一方的鬼醫,人長得也是玉樹臨風,但就是性格古怪,連救人都稟著三不治的原則:長得醜的不治,心情不好不治,不是奇功所致不治。

江湖上有傳言稱:他是救了一個身中奇毒的西域男孩,才搞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才來朝廷當了官。也有人說他是自己得了怪病才搞成如此模樣。不過事情的真相,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也便沒有人想知道了。

半晌,角都歎了口氣,“你走吧。”

那官差就像是得了赦免令一般,連滾帶爬地“走”了出去,給這位大人當差,掉腦袋這種事情比朝廷上還常見呢。

要說這中原和西域如此衝突的年代,敢在中原呆著的西域人打眼一看就能數過來。要說在京城帶著的西域人,那純屬是病壞了腦子。白天別說門都不敢出,就是連窗戶也不敢開條縫。半夜裏出門遇上打更尋夜的人,恐怕也是要避之不及罷。

可是京城裏就是有這麼個西域怪人,人家不僅白天敢招搖過市,晚上的生活也是豐富的很。開了個酒樓,賣來自各地的特色小吃和菜肴,沒事也請人唱唱劇,說說書。人幽默風趣,做生意也誠實,算得上是京城裏的一大名人。

角都算是那的常客,遇上公務繁忙沒法親自去的時候,就派人去叫一兩個菜來,或是要上些茶點。通常,都是那西域人親自送到府上,再與角都談上一會,才起身告辭。今番皇上的旨意也算是為難上這位脾氣古怪的官府大人了。

“備轎,去見皇上。”角都一下踹開了書房的門,沒什麼響聲。沒什麼表情卻硬是把門踹的四分五裂,門框上不留一絲痕跡。真是讓人懷疑他是武僧出身,不過被逐出師門罷了。

“大人…”身邊服侍了角都多年的小廝知道大人此次進宮必是為了飛段之事。雖然皇上念在戰功對他算是百依百順,不過此次恐怕不會答應了。於是鬥膽勸阻道。

“你知道你還活著的原因。”角都重重的甩了一下官服,厲聲道。

“是。”小廝低頭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也是,他服侍了角都這麼多年卻還活著,就是因為他對什麼事都不聞不問,若是拋卻暴躁這點不談,角都確實是個好伺候的主。

一輛不算是華麗的馬車慢慢地行進在街道上,搖搖晃晃地讓人覺得有些頭暈,車頂的四周掛著四個小鈴鐺,像是大漠商隊的駝鈴聲,除了那份空寂,似乎還多了那麼點傷心。

“大人…”趕馬的車夫穩穩地停下了馬車,敲敲竹簾小心地叫了一聲。

角都啪得一下甩開了簾子“你走吧,不用等我了。”

說罷,就掏出了一塊寫著曉字白玉牌,快步走進了皇宮,一路上竟無人阻攔。

“皇上!西…”江湖人本來就隨性,不拘小節,今角都這事情一急,哪裏還記得什麼宮中禮節,君臣之分。

那小皇上倒是也不惱,他自然知道角都來這是為什麼,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他,等得就是這出好戲。

“師兄這是怎麼了,我可記得師傅…”

“我管那死老頭說過什麼,你給我撤了這道驅逐令!”角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皇上的說教,直接進了正題。

一說到這個問題,這小皇帝的臉接著就拉了下來“師兄,我中原和西域世代恩怨,我留他性命已是念我們多年情分。”

角都把這人從小帶起來,他的花樣即使不能了如指掌也是懂個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