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煜不愧是神醫。
在拂柳的嚴防死守下,頻率隻降低了一個月,她就如願被診出了喜脈。
得知自己有孕的那日,她欣喜若狂,恨不能去裴府登門拜謝,卻被程暮製止了。
“有那麼高興嗎?”程暮悶悶不樂道,“現在就高興成這樣,孩子出生了,你眼裏還能有我?”
“我想要生孩子,還不是因為愛你?”拂柳不經意地說了句,“我們兩個都沒有親人……我想要個能將我們聯係在一起的血脈而已……”
她這句聽似隨意的話,叫程暮的心髒輕輕顫抖起來。
其實他能跟拂柳這麼契合,也是因為兩人成長經曆相似,都是自小孤身一人,不曾體驗過生命中有血脈至親是何種滋味。
所不同的是,拂柳身為女子,心思細膩柔軟,有了愛人以後就想著能夠有一個愛的結晶。
而程暮卻是冷情冷血慣了,對此渴望不大。
但此刻,看她因為有孕而閃閃發光的雙眸,程暮忽然覺得,這偌大的丞相府,確實有那麼點冷清了。
他伸手摟住拂柳,輕輕在她耳畔說:“我跟你一樣,期待我們的孩子。”
拂柳回擁住他:“即便有了孩子,夫君依舊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程暮低頭親吻她的頭頂:“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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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功夫底子在身上,又有安平醫館的專業指導,拂柳整個孕期都過得不算太難熬。
臨近生產時,出於對安平醫館的絕對信任,她提前好久就住了進去。
官員圈裏聽說這事後都覺得匪夷所思。
“再怎麼出身市井上不得台麵,也不至於連基本的禮儀廉恥都不懂吧?哪有婦人在外頭生子的?真是把程大人的臉都給丟盡了。”
“誰叫程大人貪圖美色娶了這麼個沒教養的女人回去?該!”
“要是我家夫人敢在外頭生孩子,我就當場休了她!”
“我一想到安平醫館來來往往都是些陌生男大夫,就替程大人臊得慌。”
幾人正圍在一起說得起勁,程暮冷冽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幾位大人若是閑得慌,不妨去連夜草擬一份如何治理大江水患的文章給我。”
湊在一起嚼舌根的幾個官員聽到這聲音,頓時嚇得戰戰兢兢,囁嚅著連聲賠罪。
“安平醫館有本事承諾我夫人,讓她無痛安全生產,產後迅速恢複身體,我倒覺得,那些虛名沒有我夫人的身體要緊。”程暮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當然,諸位大人的夫人沒那麼金貴,我也能理解。”
“是下官等無知失言了,還請程大人莫要怪罪。”
“諸位大人都是我大齊的肱骨之臣,我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怪罪你們呢……”程暮說罷,嘴角微揚,“還不快去草擬文章?明早要是看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恐怕就隻能治諸位一個懈怠公務之罪了!”
幾人聞言,隻得哭喪著臉,灰溜溜地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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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醫館倒確實沒有吹牛,拂柳生產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