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季懷謙和林夕還是坐上了季家派來了司機。
季遠瞻還特地打來電話,詢問林夕的情況。
麵對季遠瞻的關心,林夕很感動。
“伯父,我真的沒事了,現在正在回臻延灣的路上……對……懷謙現在在我身邊。”
林夕掛完電話,身旁的季懷謙突然輕笑一聲,尾音藏在車窗呼嘯而來風裏,若有若無,但林夕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
注意到林夕朝他望來,季懷謙關上了車窗,黑白分明的眸也從灰蒙蒙的街道中抽離。
“父親好像很關心姐姐呢?”
“……?”
季懷謙的語氣平緩柔和,但林夕似乎覺得他話裏有話。
季懷謙輕笑一聲:“父親工作很忙,我小時候很少見到他,平時也甚少溝通。”
可季遠瞻對林夕的偏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伯父經常不回家嗎?那他住在哪?”林夕沒反應過來。
不過回想起來,林夕到季家也快一個多月了,除了在第二天的接風宴上見過季遠瞻,後麵就一直沒看到季遠瞻的身影。
季懷謙眯了眯眼,別有深意:“誰又知道呢?可能睡在公司裏吧。”
季懷謙又將頭轉向了窗外,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外麵一直吸引著他的注意力一樣。
橙色的路燈透過車窗打在的發絲上,為他籠上了金光,恍若天國無喜無悲的聖子。
林夕陷入了深思。
季氏家大業大,季遠瞻一個人維持著這麼大的資產應該也很不容易,肯定沒有一刻是能停下來的,但倒也不至於好幾天不回家吧。
……
回到了臻延灣,家裏暗下了燈,客廳一如既往隻有蘇姨守著,見林夕和季懷謙回來了,就把過道上的壁燈打開。
林夕覺得奇怪,忍不住問:“為什麼家裏不開大燈?”
她來到臻延灣的第一天就發現了這個事情 ,大宅裏總是昏昏暗暗的,一個世家大族,不可能連這點電費都要節省。
蘇姨說,“因為夫人生病了,喜歡昏暗和安靜,所以現在沒人的經過地方都需要熄燈。”
林夕點點頭,原來是畏光的病……
戴琬晴這樣溫柔和善的人,居然得了這種怪病。
好像家裏的傭人都住在別墅前麵的南樓,隻有白天才會出現在別墅裏工作。
晚上等主人家吃完晚餐傭人就會離開別墅,並把家裏客廳、走廊等,沒有人經過的地方的燈關掉,但是會留下光線溫和的壁燈。
壁燈的亮度和小台燈差不多,隻方便人夜間視物,從別墅外麵看,整個落地窗口都是漆黑一片的,這才讓初到川城的林夕有一種家裏沒人的錯覺。
季懷謙也不管林夕和蘇姨說了什麼,隻是徑直脫下外套,去廚房接了杯水喝。
林夕想到季懷謙陪了她在醫院待了一個晚上,剛才在夜市街他也沒吃多少東西,現在肚子裏肯定還空著。
林夕問,“蘇姨,給伯母煮的粥還有嗎?”
她想讓蘇姨熱一些粥給季懷謙填一下肚子。
蘇姨拽了拽手上的袖套,以為是林夕要吃,語氣有些遲疑:“還有的,您還沒有吃飯嗎?但是今晚是花蛤粥。”
蘇姨還謹記著林夕海鮮過敏的事情,不敢怠慢,“要不我重新給您做點菜?”
林夕搖搖頭,“我已經吃過了,給季懷謙打一碗吧,他還沒吃東西。”
蘇姨更眉頭皺得更緊了,擔憂地看向季懷謙,“二少爺還沒吃嗎?那我給您打點粥吧。”
季懷謙放下杯子,將口中的水緩慢的咽下,隨意開口:“不用了,我不喜歡吃海鮮粥。”
蘇姨瞪大眼,深吸了口氣,“二少爺怎麼變口味了?”
在蘇姨印象中,季懷謙一直是不挑食的,雖然他不能吃辣,也從未挑剔過家裏準備的食物,見到新鮮的當季蔬菜會也多夾幾筷子。
但是他飯量很少,什麼都是食欲缺缺的樣子。這麼多年蘇姨也琢磨過季懷謙喜歡的食物,但是琢磨不出什麼來,就都按戴琬晴的喜好來。
季懷謙挽著外套走上了樓梯,聞言隻歪頭笑了笑,輕飄飄的。
“不,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
但他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
………………………………………
季懷謙徑直回到了房間裏,林夕還留在廚房裏給蘇姨幫忙。
蘇姨歎了口氣,“二少爺食量太少了,人長得高,消耗的營養肯定也大,這樣下去我總擔心他會得胃病。”
林夕問:“他一直都吃得很少嗎?”
“是啊,從小到大都這樣,夫人喜歡吃海鮮,所以家裏頓頓都做海鮮,但是我今天才知道二少爺不喜歡吃,但是以前也沒見二少爺挑食啊,我隻知道他不能吃辣而已。”
蘇姨開了玩笑,“難道二少爺也被林夕小姐傳染了?突然對海鮮過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