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醉了,可不至於醉得稀裏糊塗,就算不能馬上認出這天上有、地上無的俊美男子是誰,也能一眼識出他身上那件月牙白寬袍。
不愧是花了好多好多積分兌換的法衣,竟能隨著主人的成長而成長。
原本毫無紋路的衣底,在微光的映襯下,隱約可見一條銀蛟蛟首盤踞於腰間,蛟身隱於疊雲,沿於左側,蛟尾現於右對角,栩栩如生,英氣逼人。
這可不是單純的好看,這說明法衣主人的實力有了很大的突破,故而法衣也跟著晉升了品質。
趁師父視線遊走在自己身上,那雙隱隱含笑的墨眸裏冷不防地泄出了刺骨的寒意。
隻是那麼掃了眼周圍那些不相幹的人,立即令人心生畏懼,仿若要是再多待一秒,下一秒就會原地結冰,從此長眠。
老鴇是個極會看臉色的,縱使於不少能人異士間周旋,可依舊經不住這種純粹的冷意。
她抖著手中的香帕,連忙帶著自己的搖錢樹們撤場,“原來姑娘約了人,是奴家眼拙了。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回頭我讓人再給二位添一壺新酒,純當是給二位賠罪了。”
白凝狐疑地看向老鴇,結果就看到了她倉皇而逃的背影,下樓的時候還絆了一跤,看著像是逃命似的。
至於嗎?
她迎上徒弟那雙星眸,眉眼溢著如春風般的溫柔,纖長的睫毛透著點點散光,隻是輕微地掀了下,就像是在招魂般,翹得勾人。
“師父,徒兒出關了。”
絕色姿容,再配上悅耳的聲音,白凝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禁覺得那早已咽下的清酒,這會兒回甘得厲害。
【主人,醒醒。】
小白是讀過全文的人,自然知道這楚恒逸有著絕色姿容,尤其是在前期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一襲白衣勝雪,一身浩然正氣,外貌極具欺騙性!
它有料到主人和他重逢時,免不了會犯點花癡,不過它相信主人是個能辨黑白的人。
想到這兒,它忍不住加了句。
【別忘了我們說好的計劃。還有,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在你跟前的這人是個十足的大惡人。】
白凝抿了抿唇,努力調整麵部表情,將倒下的酒杯扶正,再抬眼看去時,徒弟已經近身,並姿勢優雅地坐於她身側。
她假意給自己倒酒,餘光偷偷打量過去,一個絕美的側顏映入眼簾,不禁呼吸一滯,手上動作便僵在了半空。
唔,徒弟雖然小時候就好看,可是長大後,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如果小時候的好看,是令人歡喜的好看。
那麼現在的好看,是令人有些失神的好看。
悄悄吞了口唾沫,她感覺自己有些口幹,心跳也有點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點的酒有些烈的關係?
小白見狀,甚是無語。
【拜托,能不能拿出你當師父的威嚴,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他靠過來啊?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會三觀跟著五官出走了吧?】
小白一語驚醒夢中人。
白凝這才悟了,用心神回了句。
原來這就是三觀跟著五官走的意思啊,學會了。
小白:……
楚恒逸勾唇一笑,“師父遲遲不動手,是想徒弟給您倒酒吧?”
說話間,他很是自然地靠了過去,烏黑柔亮的馬尾往一側傾倒,幾縷青絲不安分地晃到了白凝的臉頰旁。
一股帶著青草味的冷香撲鼻而來,不濃不淡,剛好合她心意,也不知是沒忍住臉上的瘙癢,還是貪戀那股好聞的味道,她鬼使神差地伸手留住了一縷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