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白凝噴出一大口鮮血,全身上下都承受著滅妖之力和金雷之力的夾擊。
她真的太太太痛了,但看到從徒弟身上落下的金雷環,她笑著流出了眼淚,不知道是因為太開心,還是她真的挺舍不得。
匆忙間,她想到了什麼,掏出一直小心翼翼收藏著的琉璃珠,她將珠子向他遞去,“徒弟,你把這個吃了。”
隻要徒弟服下琉璃珠,但凡他還有口氣在,他身上所有的傷痛都會恢複。
琉璃珠對於妖類而言,好像還有增進妖修的說法。
這樣一來,等下她爆體衝破靈壁時,沒準徒弟一個晉升,實力更上一層樓,受到的傷害就會大大下降。
沒錯,就是這樣!
白凝一通解析,其實無非是在自我安慰罷了。
她看著遲遲未給反應的寶貝徒弟,有些急了。
雙力夾擊下,她已經不敢說話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痛得把舌頭給咬了。
於是,隻能在心裏焦急輸出。
徒弟,動一動啊!
等你吃了這個,我才敢驅靈爆體啊!
你知不知道反噬真的很疼的。
楚恒逸自從聽到師父那些奇怪的心聲後,就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聽心聲上,根本沒去聽師父在說什麼。
聽到了新的心聲,這下他有反應了。
他伸手一把握向師父遞出琉璃珠的手,並未從中取走珠子,而是極力地克製著內心的驚恐,一點一點地將師父的手握成了拳,笑得溫柔卻淒慘,“師父,你自己留著。”
白凝一聽,更急了,板起臉來裝凶,以此表達不滿。
徒弟怎麼回事啊?
關鍵時候,怎麼不聽話呀?
楚恒逸一邊聽著師父的心聲,一邊神色閃爍。
他怎麼會不聽師父的話,可如果聽了,師父便要離他而去,這叫他怎麼聽?
不同於之前的狂暴,此時此刻的他無比清醒,清醒到一想到師父在打的主意,就心痛難耐,連呼吸都在痛。
仿若,活著就會痛。
如果沒有師父,那他情願死去。
他想,一定得是那種魂飛魄散,再無輪回的死,才能讓他那刻骨銘心、撕心裂肺的痛消失。
“師父,你要離開我嗎?”
他終究忍不住地問出了口。
金雷環和降妖陣都沒能讓他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可師父想要離開的心思,令他的神魂陷入了名為恐懼的深淵。
白凝神色一頓,看著徒弟眼裏流露出來的畏懼和恐慌,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徒弟,難道離開之際,她還要將欺騙進行到底嗎?
沒有。
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等不到回答的楚恒逸控製不住自己了,“師父,你要拋棄我嗎?”
啊這。
“師父,徒弟哪裏不好,徒弟都改。”
“師父想要的樣子,徒弟都能有。”
“師父,不要離開我,求你。”
“你說過的,你會陪著我的,你說過的。”
師父,你知道嗎?
徒弟什麼都不怕,隻怕你不要我。
白凝看著楚恒逸血紅血紅的雙眸,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就好像擔心他一眨眼,她便會消失。
淚水吞噬了潺潺血跡,彙作血水而下,似是血淚。
徒弟他,竟然流淚了。
白凝鼻子一酸,如果要解釋,這得從何說起,已經來不及了。
她狠心地把手從徒弟手裏抽出,將琉璃珠扔進自己嘴裏,用舌尖小心地勾住,隨後迎上徒弟悲痛欲絕的眼神,踮起腳尖,捏住他冰涼的下巴,霸道地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