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的爸爸開著一輛豐田到了。
餘歲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顧年年說:“顧年年,一起走吧。”
他們的家其實在一條街上,相隔了六七百米,也算順路。
兩個人在車上沒怎麼聊天,倒是餘爸在跟顧年年一問一答。
“那小顧你跟餘歲不僅高中同班,小學也同班啊,真是巧啊。大家都這麼有緣,又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以後在學校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方麵都互相關照一些,是吧。”餘爸感慨道。
顧年年應聲說好,偏頭去看窗外一幀幀倒退的風景。
餘歲就坐在她身旁閉目假寐,玻璃隱隱約約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顧年年對餘歲這個人,多了幾分好感。
先前她對他隻有敬仰,靠近了才發現他其實很溫暖。
她想起了她那許久未見的小學同學黃安娜。
黃安娜也是這種人。光芒萬丈,卻也平易近人。
顧年年小學的時候在班上就是個小透明,除了成績排第一讓老師對她讚不絕口以外,同學們都不太在意她。
因為她內向,安靜,土氣。
隻有黃安娜主動靠近她,還跟她做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黃安娜學過拉丁舞,成績也名列前茅,人長得又漂亮,家長還都是市中學的老師。
她在小學裏,是不折不扣的風雲人物。
顧年年在車窗的倒影裏,看到餘歲摁亮了手機屏幕。
“你還記得黃安娜嗎?”顧年年轉過頭,好奇地發問。
餘歲頭也沒抬:“記得啊。”
顧年年眨了眨眼,還在心裏措辭著怎麼追問,餘歲先開口了:“好友申請同意一下。”
“啊?”
她注意力還在八卦黃安娜與餘歲的關係這件事上,沒來得及聽清餘歲說的什麼,隻聽到了後四個字。
“我說,好友申請,同意一下。”餘歲刻意放慢了語速。
“哦哦哦,好的。”顧年年解鎖手機,連忙點了同意。
餘歲的頭像是一片海。
淡藍色天空下翻湧著的深藍色的海。
嗯,確實很符合餘歲的氣質。顧年年在心裏默默點評。
他的微信名稱是歲餘。
個性簽名那欄,寫著“It\\u0027s funny how day by day nothing changes, but when you look back everything is different.”
顧年年眼睛亮了一瞬。
這句話曾經也是她最喜歡的英文名句。
顧年年的頭像是一隻橘貓在吃草。
名字是二年。
“直到番薯落土發芽,方知是生命的曆程。”餘歲看著手機裏顧年年的朋友圈頁麵,直接把她的個性簽名念出來了。
“什麼意思?”他看向她。
這好像是他們在車上的第一次對視。
顧年年望著少年清澈有神的雙眸,聲音不自覺柔了一些:“是一部電影的插曲名字,同時也是那部影片內容的寫照。”
“嗯,感覺這句話很有哲理。回頭把那部電影推我。”
窗外的夕陽灑落在餘歲的身上,兩人的距離有些近,顧年年能看到他纖細濃密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