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在開學第三周後開始。
開營儀式裏領導們講了一個多小時的長篇大論，顧年年站在台下聽得昏昏沉沉。
“有人暈倒了！”
人群忽然慌亂起來。
顧年年沒回頭，盯著不遠處的圖書館四樓窗戶失了神。
那兒有個人。
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裏偷看他們。
又過了漫長的二十分鍾，終於宣布解散，各教官帶走自己帶的班級。
第一件事永遠是按身高排好隊列。
顧年年站在了第一排右側第二個位置。
站在她左側的，是個性格乖戾的女生。
人叫趙七，喜歡哥特風，走的高冷酷帥路線。
“餘歲那小子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這麼弱。”
趙七站在隊伍最末，旁邊隻有顧年年一個人，音量也是顧年年能聽到的。
她隻好搭腔：“為什麼這麼說？”
說實話顧年年是有點害怕跟趙七交流的，她總覺得像趙七那種以自我為尊的人難以接近，
“剛剛集會的時候他不是暈倒了嗎？這會兒估計還在醫務室。”趙七雙手抱胸，“不過他應該能因此免訓。”
顧年年：“免訓啊，好羨慕。”
趙七沒再應聲，顧年年心想果然自己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連閑聊都聊不起來。
休息的時候，顧年年看到餘歲從醫務室裏走出來了。
一大幫同學紛紛圍上去噓寒問暖。
他的人緣，原來變得這麼好了啊。顧年年唏噓不已。
集合的哨聲響起，人群一哄而散。
餘歲跟帶他們班的教官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這就是林熙月喜歡的男生？也不怎麼樣嘛。”趙七又開始吐槽，“我看還沒宋和強。”
顧年年：“……”
晚上沒有訓練任務，大家都坐在教室裏安安靜靜地自習。
顧年年的位置靠著牆壁，有極大的隱蔽性與充足的安全感，她偷偷翻出了從後桌賴澤那兒借來的李娟的《阿勒泰的角落》。
忽然一個紙團蹦到了桌上。
顧年年環顧四周，卻沒人看向她。
「下課先別走。」
沒有署名。隻有簡短的五個字。她甚至不敢確定這字條是否是傳給她的。
想了很久，顧年年也沒琢磨出到底是誰傳這張紙條給她。
“尹薇……”她剛想問埋頭苦寫的同桌知不知曉紙團來源，結果叫完人家名字就被打斷了。
尹薇頭都沒抬，下筆飛快，語氣有些怒意：“幹嘛？沒空。”
顧年年被她並不友善的話和態度給噎住了。
沒敢再問。
書看了三分之一，最後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
顧年年坐在自己位置上，磨磨蹭蹭收拾著桌麵和書包。
教室內的燈光已經被切斷了，隻有走廊的燈還亮著。
尹薇還在寫題，她帶了個桌麵小台燈。
餘歲經過。
她跟餘歲也是初中同學，自以為關係不錯，叫住了餘歲想讓他給她講一道題。
顧年年在旁邊看著，在心裏感慨尹同學才開學第三周就好拚好卷，她自慚形穢。
“抱歉，沒空。”餘歲拒絕後笑著看向顧年年，“顧年年，出來。”
顧年年一臉懵。
尹薇皺著眉：“他叫你呢，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