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也給足了她麵子,每個月總要去寧安堂做做樣子,她還不滿足?
沈老夫人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嘉儀,那姑娘是好,可如今她嫁了人,你也娶了妻,日子總還得過啊!”
“母親知道葉氏配不上你,可事已至此,伯府要有繼承人…就算你再不喜她,總得圓房,這才像話。”
先伯爺還在時,沈淮有一個兩情相悅的姑娘,叫徐嘉儀,是尚書的嫡孫女,和沈淮門當戶對。
若沒有那場意外,徐氏會是伯府的主母,可先伯爺卷入大案,伯府被天子猜忌,沈淮不想讓徐氏嫁過來受苦,遭人白眼。
狠心一刀兩斷,等那個姑娘有了歸宿,過了一年他才娶妻。
舊事重提,沈淮微怔,低聲回了子嗣一事:“母親放心,孩子總歸會有的,更何況兒子還年輕呢。”
等他徹底放下嘉儀,也許他會接納葉棠。
見沈老夫人還要說什麼,沈淮行了個禮:“母親,我剛歸京,還有事情要辦,先去了。”
沈老夫人隻得作罷:“你去吧,晚上帶著葉氏來這裏用飯,二房也來,伯府也熱鬧熱鬧,給你接風洗塵。”
沈淮應下了,轉身出了福壽堂。
他並沒去主院,去了小書房,他成婚來都是在小書房歇下的,日常起居也在此地。
幾個小廝正歸置他帶來的籠箱,他找到一個錦盒,在書桌前坐下。
裏麵是一枝精致的鑲寶石雙蝶銀簪,沈淮怔怔出神,這根簪子,他怕是一生都送不出去了。
他歎息一聲,清俊的臉上滿是落寞。
沈淮忽而腦海中又浮現另一道麗影,是葉棠。
他想起他外派出京時,臨走前她來了書房,替他收拾衣物,恨不得什麼都給他捎上,最後拉著他的衣袖滿臉嬌羞,說沒去過江南,讓他捎信給她,給她講講江南的風土人情。
沈淮搖搖頭,把她的身影從腦海裏摒棄掉,他這個妻子,出身低微,人也聒噪,空有美貌,實則寡淡無趣,實在沒有什麼和她可說的,所以他從未落筆。
而寧安堂裏,得知沈淮回京,葉棠也沒有挑窗花的心思了,去榻上午睡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覺得屋內有人說話,咕噥了一句“好吵”又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葉棠睡得舒心,直到快午膳時才醒。
素月細心的給她整理衣衫,扶著她出了臥房。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伯爺來了。”
葉棠走出外間,看見暖榻上坐著的沈淮,他恰好也抬起頭,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腦海裏空白一片,時間無限拉長,好似經曆了漫長的歲月,葉棠良久才回神來。
“伯爺來了,怎麼不通報?”
沈淮慢慢收回目光,心裏有些詫異,這些日子沒有見她,她好似比他離京時更好看了些。
“見你睡著,我就沒讓人通報。”
葉棠點點頭,淡淡回了聲“嗯”,在榻的另一頭坐下了,一言不發,獨自接過素月遞過來的茶潤口。
沈淮有些意想不到,他以為她又和以前一般纏著他,吵嚷個沒完。
難道沒給她捎信,所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