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可說了何時赴任?若是年後,趁著這段時間往宗族裏、親戚家走動走動。”

沈淮應下:“是。”

眾人圍桌坐下,桌上滿滿登登擺了一桌,各樣吃食都有。

葉棠低著頭用飯,卻不料麵前突然橫了一隻碗。

“喝些湯。”

葉棠側目,看向沈淮,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麼。

上一世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紆尊降貴的事,可在沈府眾人的目光下,她還是伸手接了下來。

“多謝伯爺。”

沈淮低聲應了聲,麵上沒什麼表情,仿佛剛才那般做的人不是他。

待眾人用完飯,沈老夫人隻留了大房在屋內。

把眾人打發走了,沈老夫人才看向夫妻倆,兩人坐在暖榻下邊的圓凳上,可一個人坐在一邊,也不搭話,哪裏像夫妻,倒像個陌路人。

“淮兒這一年以來一直在外麵,如今歸家了,雖說差事重要,可你們兩個終歸要有個長子。”

沈淮開口道:“母親,我都說了不急。”

沈老夫人卻充耳不聞:“一會你送你媳婦回寧安堂,雪天路滑,保不齊摔了她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的話是何意思,堂內眾人明明白白,老夫人這是撮合大房夫妻呢!

許是怕老夫人再說下去,沈淮滿心無奈的應了。

聽著母子兩人的對話,葉棠挑眉冷笑,如今最不願意圓房的人是她,她嫌棄沈淮惡心。

寒冬臘月,冷風刮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

兩個小丫鬟在前麵挑著燈籠開路,兩個人在其後,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丫鬟婆子。

沈淮鬼使神差低頭看了葉棠一眼,發現她整個小臉恨不得縮在狐狸毛裏,呆呆的。

他輕咳一聲道:“今日我不會留宿寧安堂,母親那裏我自有辦法。”

葉棠腳下加快了步伐,她身上冷的很,應付道:“伯爺有辦法就好。”

沈淮斂下眉眼,像是在解釋:“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說法。”

葉棠偏過頭看他,男子身姿挺拔,清雋俊朗,漆黑的眸子正直直望向她。

給她一個說法?就是帶回來一個女人娶她做平妻?還是說殺妻奪位?

葉棠在茫茫風雪中停住,語氣晦澀道:“伯爺的好意,我心領不起。”

沈淮眸子裏升起惱怒,一天之內,他幾次示好都被她擋了回來,明明她在福壽堂和三弟聊得那般開心,一見到他就沒個好臉色。

今天晚上他都給她台階下了,她也接受了不是嗎?可如今看著分明還沒消氣。

“不就一件小事,你非抓著不放嗎?我說了公務纏身,沒時間給你捎信。”

葉棠直直對上他的黑眸:“是啊,一件小事而已。那伯爺到底是沒時間做,還是不想?”

沈淮啞然,說不出話來,夫妻倆在冰天雪地裏對峙,底下無人敢出聲。

葉棠苦笑,自己上一世怎麼這般傻,為什麼對這樣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癡心不改。

大概是那時,她以為初見太美好了。

可如今再回想,葉棠隻覺得敷衍和利用。

她微微抬頭看向沈淮,淡聲道:“棠兒先走了。”

沈淮看著她在慢慢遠去的身影,暗暗皺眉,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雖然聒噪無趣了些,但不似如今這般疏離,咄咄逼人,帶著鋒芒讓人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