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裏沒再送安胎藥過來,葉棠樂得如此,畢竟她連見都不想見到那碗藥。
這幾天晨昏定省時,沈老夫人也沒給兩個兒媳好臉色瞧,隻覺得沒一個省心的,所以總是板著一張臉。
見了葉棠就想起長子的爭執,而對紀氏沒好臉,則是她近日準備年節,出了幾個差錯。
葉棠對此倒是不在乎,沈老夫人向來對她就沒有好臉色,若是她為了這個不舒服,那她上輩子得嘔死。
可紀氏卻有些接受不了,她自進了伯府,婆母慣對她和藹,雖有敲打,可從未當麵冷臉。
她第一次操辦年節,難免有顧不上的地方,可婆母不但不諒解,反而處處為難,甚至拿她和大嫂做對比,紀氏心下煩躁不止。
可她不能反駁忤逆婆母,無奈隻能聽著,心裏窩了一肚子火。
眨眼間到了除夕,伯府內處處張燈結彩,貼了對聯,正門,儀門至暖閣、正堂一路門戶大開,二門上一堆丫鬟婆子守著,以迎接宗族裏的各房夫人。
雖主家這脈子嗣單薄,可其他幾房倒是人多,先伯爺的幾個嫡庶兄弟夫人,還有幾房叔伯的夫人都來了,福壽堂內烏泱泱坐了一片。
仆婦們忙奉上茶水和點心果子。
堂內笑聲一片,沈老夫人作為族裏最尊貴的長輩,自然受人追捧,這些夫人奉承的她舒心無比。
葉棠作為府內主母,也在福壽堂招待各位夫人。
各房夫人奉承完了沈老夫人,又和葉棠搭話。
“這年歲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又到了除夕,大夫人嫁進來都有兩年了吧?”
一位穿著寶藍襦襖,長相的婦人問道。
葉棠認出那是在府後麵住的一位庶嬸,她點點頭回道:“是有兩年了。”
那庶嬸樂嗬嗬道:“大夫人長的這般清麗絕俗,伯爺又俊朗,等生了世子指不定有多好呢。”
看似不在意的閑聊,卻也暗示了主家長房無子。
既然正室兩年無所出,想必沈老夫人也著急,未嚐沒有給伯爺納妾的心思。
果然聽了這話,底下的各房的嬸子伯娘都是人精,自然懂這話的意思,細想之下都有些意動,自己家的女兒和伯爺算是堂兄妹,不能婚嫁,可誰還沒有個娘家?
自己舉薦個娘家侄女或者外甥女進來,既跟自己有骨血關係,又有舉薦的情分在,何愁她想不到自己?
就算嫁進來當個普通姨娘,可若是吹好了枕邊風,未嚐不能讓伯爺提攜一下自家孩子。
要是生下來孩子來,萬一是個兒子,雖是庶子,可卻是庶長子,地位也就比嫡子低那麼一點,那她就是伯府的大功臣,那自己家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一時間,堂內各位夫人目光都落在葉棠和沈老夫人身上。
沒人看到,葉棠對麵坐著的紀氏眼神也亮了亮。
葉棠自是知道她們的心思,上一世她不知道經曆過多少這樣的“閑聊”,她淡淡開口:“想必是我和伯爺的緣分還沒到,若是真沒有福氣,我倒是想給伯爺納兩個家世清白的妾室。”
見她如此說,各房夫人眼裏都有些興奮。
沈老夫人沒想到葉棠居然這麼懂事,主動提出給長子納妾,滿意的笑了笑,對堂下的各位夫人道:“我這個兒媳,是個大度的,好了,今日除夕不提此事,快開祠祭祖了,咱們準備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