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歡快地跳躍著。綠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愛撫下蘇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顯得更加綠了。
趙晨曦決定帶著小疊出門轉轉,一來散心,二來也使宋媽媽放心。馬車行至鬧市,熙熙攘攘,隻見前方圍了一群的人,卻不時發出一陣陣哄笑。趙晨曦心下好奇,便同小疊下車查看。
隻見一粗布短褐的中年男人手捧著腹部,邊走邊笑:“男女平等?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小疊有些不解:”姑娘,什麼是平等呀?為什麼又可笑至極呀?”趙晨曦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隻是向人群中心走去,她心下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敢冒天下大不為提出來這樣的言論。
趙晨曦向高台中心望去,看見中央站著的那姑娘打扮甚是怪異,一身天藍色的衣衫,頭發高束於腦後,似馬的尾巴一樣在風中飄揚,姑娘立於高台之上,滔滔不絕地講著人權等等,看起來自信又大方。這樣言論,是趙晨曦從來沒有接觸到的,更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敢想的,趙晨曦一時聽地入迷,也不曾注意到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少,直至剩下她自己一人。
那姑娘蹦下高台,三步兩步的走至趙晨曦身前,雙眼彎彎,倒像是月牙,伸出右手,直率地說:“你好,我叫韓明明,你叫什麼名字啊?”趙晨曦第一次見這般直爽的姑娘,一時不曾反應過來,直直的愣在那裏,韓明明見了忙忙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就是看我們投緣,想和你交個朋友。”趙晨曦見了,不禁抿嘴輕笑,左手壓右手,手藏在袖子裏,舉手加額,鞠躬九十度,然後起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然後手放下。輕聲道:“韓姑娘安,小女趙氏晨曦。”
“晨曦呀,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你的名字可真好聽,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韓明明笑語盈盈,“你也別一個姑娘姑娘的喚我了,怪別扭的,就叫我明明就好。”
二人一見如故,行至茶館。
邂逅得相逢,歡言至夕陽。
她們聊了許多,從眼前的茶葉聊到了社會,又聊到了穿著打扮,趙晨曦看看韓明明的發式,有些好奇,韓明明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湊了上來:“曦曦寶貝,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於二十一世紀,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來著……”
……
夕陽的餘暉點亮了城市的繁華,街道上喧鬧的人群仿佛沐浴在溫暖的光芒中。二人分手後,趙晨曦挑開馬車的簾子,隻瞧見夕陽的餘輝映紅了大半個天空,晚霞妖嬈。微風輕拂。一束束金色的陽光,如利劍一般筆直的穿過梧桐的枝葉,在地上融化成斑駁的樹影。微風撓著樹葉,樹葉癢得發抖,於是地上的斑駁有韻律地動起來,那是夕陽的光芒在跳舞。伴著孩子們的嬉笑聲,小販的叫賣聲,忙碌一天的人兒匆匆向家的方向趕去。
趙晨曦想著方才韓明明所形容的一切,別人聽了可能不信,或許認為韓明明瘋了,但趙晨曦自己都能重生,那韓明明為什麼就不能穿越呢?
她隻覺得韓明明所描述的那個世界好似世外桃源,在那裏,人人生而平等,女子也能有書讀,有學上,不必依附於旁人,困於內宅之中,也能向男子一般做出一番經天緯地的事業,也能有一番屬於自己的天地。真真令人心向往之。
無論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罷,趙晨曦一直對自己的出身心存芥蒂,她是罪臣之女,更是以賣藝為生,前世連枕邊人都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不入流。可到了韓明明眼中,並沒有旁人眼裏的輕視,憐憫以及輕薄,她將趙晨曦當作與她平等的人,沒有了三六九等。韓明明還說,英雄不問出處,並且在她們的那個時代,趙晨曦可以稱作歌星,亦是受人追捧的……
趙晨曦抬頭向天看去,晚霞更加迷人,如詩如畫,就像到了人間仙境,令人心曠神怡。晚霞是多麼奇麗,它一會兒像一匹駿馬在奔馳,一會兒像一頭雄獅在怒吼,一會兒像朵朵鮮花綻開,趙晨曦看著看著,身體感到輕飄飄的,仿佛她自己也成了一片晚霞。一會兒,一道霞光射來,晚霞閃耀著絢麗的光彩,她把眼睛微微睜開,眼前頓時出現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趙晨曦的身體好像也被色彩裹住了。
在不知不覺中,趙晨曦的心境發生了變化,韓明明好似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粒種子,慢慢地,會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