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沉默地琢磨著自己的心事,一時忘記跟著淩疏寒繞了幾個彎,又穿過了幾道門。
不知不覺,竟來到一間與剛才格調截然不同的艙室。
寬大的沙發,整潔的幾案,頭頂的仿恒星光照,都讓蘇陌有一種回到了上將府的錯覺。
是了,這間艙室的裝飾風格竟然和淩疏寒的書房高度一致。
“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雖然不夠寬敞,但已經夠用了。”
淩疏寒說著,解開了西服外套的扣子,又笑著補上一句:
“夠兩個人用。”
隨手將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又挽起了襯衣的袖口,剛才還滿滿禁欲感的淩疏寒,瞬時多了幾分灑脫不羈。
蘇陌預感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惴惴不安地站在牆角。剛剛從暈船不適之感裏緩過勁的蘇陌,是決計無法承受淩疏寒平時那種程度的索取。
淩疏寒擺出一副把蘇陌當客人招待的樣子,問道:
“咖啡,還是紅茶?”
“額……不用了,謝謝。”
“還是來點咖啡吧,我怕你很快就會體力不支。”
淩疏寒狡黠一笑,親自為蘇陌烹了一杯咖啡。
蘇陌隻能勉為其難地接過,說了聲“謝謝”。
淩疏寒攬著蘇陌的腰,在一堵艙壁上輕點了一下。嚴絲合縫的艙壁徐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間臥室。
淩疏寒沒有把蘇陌引到床上,而是饒有興致地指了指臥室一側的玻璃牆。
“看看這個,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他說話的表情,就像在向朋友介紹一個新奇有趣的發現。
蘇陌透過玻璃向隔間裏張望,待看清之後,隻覺身軀一震,頭皮陣陣發麻。
居中十字形的鐵架上,掛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金屬器具:圓柱狀、彎月狀、匕首狀、八爪魚狀……
旁邊擺放著一張躺椅,躺椅上方架著一台複雜的儀器,躺椅上嵌入了各種固定器,從形狀布局來看,應是分別用於固定頭顱、軀幹和四肢。
牆上掛著長長短短的金屬或皮質鎖鏈,其中一些布滿倒刺。還有那些蘇陌根本想象不出同途的器械,被整齊碼放在靠牆的長條桌上。
這正是本次參觀的終點——刑訊室。
淩疏寒輕點了兩下玻璃,整麵玻璃牆就像水蒸氣一樣在眼前消散了。
震驚、恐懼、匪夷所思……已經沒有詞語可以形容此刻蘇陌的心情。
淩疏寒觀察著蘇陌的表情,勾起淺笑。
“審問戰犯十分耗費精力,尤其是那些視死如歸的死囚犯。所以我在刑訊室邊上擺了張床,累了就直接休息。”
淩疏寒斜睨著蘇陌,續道:“伴著囚犯的痛苦哀號,入眠。”
蘇陌的瞳仁劇烈震顫,心中隻有一個詞語不斷重複:“瘋子,瘋子,瘋子!”
淩疏寒拉起蘇陌的手,朝金屬十字架走去。
蘇陌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以她對這個瘋子的了解,搞不好下一秒就把她摁在逼供椅上。
“我怕……”
蘇陌無助搖頭,聲音發顫,雙踵並立著拒絕超前邁步。
“別怕,我怎麼舍得對你上刑。”
淩疏寒低聲誘哄,一手牽著蘇陌,一手推著蘇陌的後腰,就這麼連拉帶拽地把她帶到十字架麵前。
他抓著她的手,撥弄那一串奇形怪狀的金屬器具,互相碰撞發出的叮當之聲,讓蘇陌的心都隨之戰栗。
突然之間,淩疏寒從腰後摸出一副手銬,毫無預兆地將捏住的那隻素手,扣在了十字架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轉瞬完成。
蘇陌驚恐地大叫:
“淩疏寒,你幹什麼!”
劇烈地掙紮帶動所有金屬器具嘩啦亂響,像是魑魅魍魎同時發出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