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寒竟然從這句問話裏聽出了一絲挑釁意味。
他冷笑一聲，點亮大廳西側的燈，那裏靠牆擺放著一個金屬色的櫃子，也是視野範圍內唯一一個符合新星紀元時代特征的東西。
淩疏寒將食指放在指紋鎖上，櫃鎖發出一聲機械轉動的聲音，櫃門打開。
一陣薄薄的白煙從櫃子裏逸出來，透著寒意——這是一個低溫冷櫃。直覺告訴蘇陌，這所謂的第三關，一定比前兩關更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淩疏寒修長好看的指尖，以夾煙的姿勢夾著一支細細的注射劑，漫不經心地踱了回來，在蘇陌身邊蹲下。
透著涼意的指尖觸到了蘇陌被汗水反複浸透的臉，劃過下頜，掐在下巴尖上。
“嘖嘖嘖嘖……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毀了實在可惜，不毀吧……又實在不能出現在軍隊裏霍亂人心。”
“啊……你幹什麼……”
蘇陌眼中略過驚恐，他已經剃了她的發，裹了她的\/胸，難道還不夠，還要毀她的容？
蘇陌連連搖頭，手腳並用著向後挪去，但還沒挪出半米，腳踝便被對方扣住，又被野蠻地拖了回來。
淩疏寒對光擠壓出注射劑裏的空氣，針頭上噴出幾滴透明藥水。淩疏寒將注射劑叼在嘴裏，然後一把掀開蘇陌的裙子，膝蓋頂住她亂蹬的腿。
“上將……你幹什麼……幹什麼……”
淩疏寒用手指在腹股溝附近探了探位置，捏住注射器將針頭刺入了股動脈。
“呃啊——”
驚恐與刺痛讓蘇陌發出撕心裂肺的嘶聲痛呼。
藥劑被悉數灌進蘇陌的大動脈，隨著血液的流轉，迅速被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緊接著，蘇陌感到臉頰上傳來劇烈的脹痛，似乎整張臉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暴力地搓圓揉扁。
蘇陌疼得滿地打滾，雙手懸空蒙在臉上，輕碰一下都帶來鑽心剜骨的劇痛。
“上將……啊……這是什麼……”
劇烈的疼痛持續了一分鍾，終於漸漸消退，蘇陌被淩疏寒從地上拎起來，押到適才剃發的鏡子前，坐下。
蘇陌，徹底僵住。
光禿禿的頭顱下，是一張腫成豬頭一樣的臉，黑不溜秋的皮膚、豆豉大小的眼睛、朝天鼻、香腸嘴，全部按照蘇陌原本的五官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反向變化。
這是……我嗎？
蘇陌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豬頭”，臉和手的觸感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就是她。
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尖叫，蘇陌就這樣無聲地、直愣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淩上將……您滿意了嗎？這下您滿意了嗎？”甜美動聽的聲音從這樣一張臉上傳出來，說不出的詭異。
淩疏寒托腮看著鏡中的醜八怪，居然不覺得惡心，反倒依舊還笑得出來。
“我挺滿意的，頂著這張臉，我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去勾搭別的男人了。”
別說勾搭別人，就是出門都不敢了吧？
隻見她伸手抓起麵前的電推剪，朝鏡子狠狠砸去。小小的拳頭攥得死緊，隱隱積攢著憤怒。淩疏寒心道：這下玩脫了，總該放棄了吧？
但淩疏寒還是小看了蘇陌，最後一片破碎鏡片落下，蘇陌眼前的醜八怪消失殆盡，她眼中的委屈、憤怒、驚恐、無奈也隨之消失了，隻餘下堅韌。
“上將，最後一項懲……最後一個考核是什麼，請您一並拿出來吧。”
淩疏寒的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沉，唇線抿成一道淩厲的直線，一言不發地盯著蘇陌的臉。
不醜陋嗎？不反胃嗎？蘇陌將脊背挺了挺。既然他喜歡盯，就讓他盯個夠，反正髒汙的不是自己的眼睛。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要什麼，為此，犧牲一副皮囊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