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從半年前開始,淩疏寒就時常會隱隱頭疼,但起初並不頻繁、也不劇烈,淩疏寒隻道是睡眠不足、過度勞累導致的。

像今天這樣——從上午差點對蘇陌用強的那一刻開始,持續十個小時的情況還未曾有過。

淩疏寒一邊按壓太陽穴,一邊思量:天亮之後不得不找醫生過來看一看了,可惜他沒能撐到天亮之後再叫軍醫。

當晚他頭疼到根本無法入睡,為了不影響蘇陌的休息,直接在一樓的小臥室裏暈暈乎乎地躺著——直到私人醫生十萬火急地趕來,又十萬火急地連夜將淩疏寒送進了醫院。

因為經過私人醫生的初步診斷,淩上將頭痛症可能不是小問題。

在醫院檢查了一上午,終於查出了個大概——大腦“前額葉皮層”出現不明原因的功能障礙。

聽到這個不能算結論的診斷結論,淩疏寒已經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

十幾年前,淩蔚曾無數次地將幼小的淩疏寒捆綁在椅子上,強行用非法研發的精密儀器,刺激、改寫、強化親生兒子的這一片大腦區域——“前額葉皮層”。

因為淩蔚堅信,沒有牽掛,是讓一個人變強大的前提。

他要在兒子尚未成年、尚未體會過情\/愛之前,強行為兒子打造一個不懂愛情、也不需要愛情的身體。

而眼下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的頭痛症,一定與他近來對蘇陌萌生出種種情愫、從而過度調用了“前額葉皮層”有著密切關係。

醫生為淩上將開了若幹止疼藥物,又列了一長串注意事項交給一臉愁容的老管家亨利,在淩疏寒的執意要求下,畢恭畢敬地將淩上將送出了醫院大門。

回到上將府時已是傍晚時分,蘇陌獨自去射擊場練習了幾個小時,又獨自在花園裏溫習了軍事理論課,始終不見淩疏寒的身影。

看見淩疏寒的專車緩緩駛入上將府,她連忙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她並不知道淩疏寒因為頭痛直接進了醫院,她還以為對方忙於公務、剛剛從軍部回來。

她今天身體狀態已然大好,她希望自己今天能把上將哄開心一點,討到易容針劑、順利返回特訓基地。

“上將,您回來了!”

蘇陌笑盈盈地幫淩疏寒拉開車門。

淩疏寒吃過止疼藥,勉強將頭痛壓了下去,但在見到笑靨如花的蘇陌那一刻,太陽穴還是突突地狂跳了幾下。

他一臉嚴肅,將冰冷無情的目光從蘇陌臉上掃過,將蘇陌剛剛伸出來、想要觸碰他衣袖的手嚇得縮了回去。

“您還沒吃晚飯吧?我做了幾道新式小菜,您想嚐嚐嗎?”

蘇陌小心翼翼地問。

這該死的溫柔!剛緩解一點的頭痛症眼看著又要發作了,淩疏寒微微皺起了眉。

蘇陌以為對方在厭煩她的聒噪,訕訕地閉了嘴,默默看著淩疏寒一言不發地與自己擦肩而過。

蘇陌被淩疏寒的異常冷酷鎮住,一時間不敢繼續跟上來。

其實並不是淩疏寒不想與蘇陌親近,而是在意識到自己的頭痛症與自己對蘇陌動心有直接關係之後,淩疏寒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了。

——想要靠近她、擁吻她、占有她的心思,空前地強烈。

但這樣的濃烈的情緒,也帶來了鑽心剜骨的劇痛,一刻不停地考驗著淩上將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