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晚風拂過。
吹起了船艙中的雨破天青圖,吹散了瑤河中的青山綠水景......
“吳老......”
徐良、李言之心頭悸動之色難以言表,張了張嘴卻吐不出多餘的字來。
最終麵向那個嘴角上揚,閉眼長眠的老人躬身下拜,久久不起。
“您......千古。”
仲老默不作聲走到老夥計麵前,替他把領口開散的紐扣挨個係好。
又蘸了蘸瑤河水,替他把雜亂幹枯的發絲挨個捋順,端詳許久這才落寞起身。
老夥計又走了一人啊。
船已停岸。
被風吹散的人們三三兩兩踮腳張望。
身披蓑衣取筆墨紙硯的幾人,長跪不起。
從他們眼中可以看到難以遏製的悲傷。
幾道身影麵向船艙不停磕頭,直到數夠九個才艱難起身。
三叩送家中逝世老祖......
三叩謝陸師瑤河指點......
三叩請名望長者主持大局......
“吳家後輩?帶吳老鬼回家吧,極限之軀,明悟入道......又百歲高齡,當操辦喜喪!”
仲師瞥了一眼,確定了幾個蓑衣人身份。
“老祖說過......死在哪裏,葬在哪裏......”
有蓑衣身影拱手行禮。
訴說著沉眠老人生前的囑托。
“可否給吳老哥找一塊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陸離聞言在人群中找到了百裏成器道。
對方是百裏家當代族長。
外人入葬瑤裏,須他點頭首肯。
“我去找族老操辦。”
百裏成器正色說完大步離開。
他說的族老是百裏家中觀山看水的長輩。
“吳家後輩......謝陸爺爺。”
幾個蓑衣人見狀對著陸離再次下拜,他們都清楚外來人入葬是本地忌諱。
對方完全是看在陸離的麵子上。
“你們都是長輩,不可再行這種大禮。”
陸離伸手挨個將幾人拂起,輕聲說道。
“老祖和您兄弟相交......輩份不能亂。”
為首蓑衣身影搖了搖頭,一臉認真解釋著。
“先安頓吳老遺體吧。”
陸離有些頭疼,這確實是個死疙瘩。
“畫道聖賢,百歲高壽,意滿瑤河......瑤裏上下願為吳老賀!”
瑤裏有族老急匆匆走來,當即開口道。
別說對方是名望極高的長者了。
就是陸師親口,他們上下都要用心操辦。
“謝過諸位!”
蓑衣身影聞言後退幾步。
遙遙麵向眾人和直播間再次三跪。
與之前下跪不同,這次是麵向所有人。
一跪替老祖了生前恩怨。
二跪望老祖走的安詳,勞請諸位多幫襯。
三跪家中靠山隕,以後低調行事。
這三跪下去天大的事兒都不叫事兒了!
“起來吧......”
瑤裏有族老連忙扶起幾人。
第二天。
吳景老先生追悼會人群湧動。
美院半數師生前來吊唁,美術協會幾乎全部到場,還有哀思吳老的各界人士......
他們都是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的人。
所有吳家後輩身著孝衣,服孝棺木前。
瑤裏關閉了旅遊門票預約。
為的就是讓老人這場喜喪熱鬧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