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可以跟你學畫大山嗎？”
有稚童拉著陸離的衣擺怯生生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陸離蹲下身子開口問道。
“吳殿堂。”
“......”
陸離神色古怪，差點沒繃住。
這名字倒是別具風格。
“等大哥哥得空就來找你，帶你畫大山。”
他摸了摸稚童的額頭，沒有太過認真。
學畫簡單，想要有所成就太過辛苦。
這般年紀孩童應該無憂無慮。
“好耶！”
吳殿堂信以為真，拍手雀躍歡呼。
“那大哥哥......祖爺爺什麼時候醒來啊。”
他又看著中堂那個沉睡在冰棺帶笑的老人。
“等你長大了就會醒來。”
陸離目露追憶，說了句善意的謊言。
死亡對這個年齡小孩來說，有些難以理解。
倒不如不說。
就像是小時候自己聽到這句話一般。
“那我要畫好多好多個大山......等祖爺爺醒來拿給他看。”
吳殿堂捏緊小拳頭，聲音堅定異常。
“嗯，畫好多好多個......”
陸離點了點頭，有淡淡的哀傷湧起心頭。
待在靈棚中難免睹物思人。
他孤身往院外走去。
路上不時有人打著招呼，他挨個微笑回應。
大棚外擺滿了花圈和挽聯......
不遠處台子上麵敲著響樂，唱著戲曲。
瑤裏鄉民幾乎傾巢而出。
甚至其他小鎮也有人來......
紛紛圍在台下，聽著響樂戲曲，擁擠熱鬧的場景倒真有幾分像廟會一般。
陸離把風吹倒的花圈挨個扶起。
拿起一個小板凳跟著坐在了人群中。
不知什麼時候。
身邊又多了一道身影，恬靜淡雅。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了？”
陸離聞聲側目，正是書宣在開口說話。
“你怎麼知道的？”
陸離莞爾一笑，詫異不解。
“看到的......全寫在臉上了。”
書宣看著陸離，眼神狡黠靈動。
她頓了頓。
臉上隱約有些期待之色。
“能說給我聽聽嗎？”
“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
陸離輕聲搖頭，向後靠在牆上。
父母雙雙離世後......他不是善於把情感、瑣事說與人聽的人。
“好詩。”
書宣聞言眼底深處有著淡淡的失望，又很快恢複正常，點頭稱讚了一句。
兩人看向高台都不再說話。
“陸先生......您真的會燒製天青？”
又有人挪著小板凳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陸離詫異看去，是個中年男子。
圓圓胖胖，白白淨淨，挺可愛的。
“鄙人姓王......道上人尊稱一聲江南瓷王。”
那人連忙解釋著自己的身份。
這次前來雖有吊唁之意。
但更多的還是為了瑤裏和陸離而來。
“哦......你猜。”
陸離恍然大悟，而後露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江南瓷王見狀嘴角抽搐。
我小孩啊，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