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帝都天氣是多變的。
頭頂烈陽燥熱的天氣無端變得大雨傾盆,伴隨著電閃雷鳴,讓空氣愈發濕悶。
本該繁華的街道罕有變得清冷孤寂。
隻有兩道蓑衣身影,無聲漫步在大街上。
偶爾有趴窗聽雨的人們,看到兩道奇怪的身影下意識都會調笑,再次定睛卻又好奇驚訝。
蓑衣下一個白發拄棍的佝僂老頭,一個金發冷豔的高挑外邦美女。
這對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怎麼不搭。
兩人就這樣慢慢消失在眾人視野。
過了許久。
在一座氣派高聳的大門前,兩人停下腳步。
老頭取出腰間濁酒,慢飲一口,暖著身子。
“建築規模麵積這麼大,心眼卻不大!”
“華師!”
金發美女看著頭頂兩個大字,目光微眯道。
“你聽過華師?”老頭來了興趣問道。
“一座齊名清北的大學,是你們大夏文壇最高學府,培養名師不計其數,遍足重點學校。
也可以說它是你們大夏教育根基的搖籃。
無數學生以進入華師,畢業執師證而榮幸。”
金發美女撩撥了下已經被打濕的頭發。
不動聲色搶過老頭手中酒壺。
“喝一些取暖就行了,貪杯傷身體。”
他們兩人正是從洞庭而來的仲師和艾米麗。
一路走來。
艾米麗親眼看著老頭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曾在羅城時候老人還走路生風。
現在幾乎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歇息好久。
她不清楚為什麼短短幾天時間。
人的身體變化會這麼大,一路同行期間。
艾米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鬆懈。
自華師裏麵。
偶爾有三兩學生打著傘冒雨跑進跑出,看到學校門口兩個狼狽的“流浪漢”紛紛側目而視。
可麵對雨傘也不能遮擋的暴風雨。
隻能心中暗道一聲奇怪,又加快速度路過。
“是啊,曾經是教育根基的搖籃,培養教育名師無數,亦是大夏執教之人夢寐以求的殿堂!”
仲師駐足抬頭,似在追憶,似在感慨。
“曾經......”艾米麗怔了怔呢喃道,她感受到了老人心中淡淡的惋惜之意。
仲師親臨華師!
這個消息並沒有太久就被華師上下知道。
認出他老人家的是美院的明星老師。
安然!
她是陸離粉絲,每天都會偷摸看對方直播。
艾米麗數十米之外就出眾的氣質和顏值。
讓她瞬間就認了出來。
緊接著。
身後那個佝僂老頭身份也呼之欲出。
消息自她口中傳出,華師上下聞聲而動。
華師各院校長紛紛從辦公室趕來。
身後站著自己院的教授、教師、學生......
華師寬闊的馬路瞬間站滿了人。
無數人淋雨看著麵前蓑衣身影下的老頭。
“您......”
徐良自人群中衝出,眼睛瞬間濕潤。
短短幾天時間,老頭就不複以往的神采。
他連忙撐傘恭敬頂在對方頭頂,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淚水夾雜雨水衝刷著臉龐。
沒有文道筆浩然文氣養身......
老頭如今隻是一個普通老頭,大限已至!
“放心,死不了......”
仲師拉起徐良的手,笑拍對方手背道。
徐良別過腦袋,緊咬牙關讓自己盡量平靜。
老頭傳文道筆之時他就有預感了。
可當真的看見對方短短幾天就腐朽的身體。
他不能控製自己分毫。
暴雨不停,正午天就變得昏暗起來。
如同眾人此刻緊張不安的心情。
沒有人清楚老頭來這兒到底要幹什麼。
仲師目光掃過眾人,掃過華師一草一木。
“聽說你們對陸離執文道筆多有不滿?”
“所以我來聽聽有什麼不滿!”
“說得好了文道筆,可長掛你們華師。”
“不、不敢......”文院幾名領頭的教授、老師低下頭不敢當麵質疑忤逆麵前老頭。
“那就是心中不滿,不敢當老夫麵說?”
“也不是......”
“我看了你們的親筆聯名,寫的很好。”
仲師搖了搖頭,對幾個文院教授笑著道。
“這......”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突然鬆了口氣,仲師確實是因陸離而來,但卻不是幫他來站台助威的。
而是被他們精誠所至的精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