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總無常,生命更脆弱.
對這句話,這一年章程有更深的體會,這年是1992年,章程小學六年級.
進入92年的中秋,秋風勁爽,六年級第一個學期學業還是比較寬鬆的,班裏在上個星期就決定組織去旅遊,目的地就是比較有名的長山鎮.當然,比較有名隻是小圈子裏的說法,在80年代創建的長山水庫旅遊區理念才隻不過了十年時間,就因為管理鬆懈,旅遊設施長期欠缺維修,長山水庫旅遊區在市內成了一個笑柄.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作為性格越來越淡漠的典型人物,章程懶得去理會,他記得這個地方不過是曾經去過一次,那裏山區特有的幽靜環境,沒有任何汙染的水庫裏碧水蕩漾,走在水庫長堤上,微風吹拂,曾經看慣了繁華浮燥都市裏的那種繁囂,已經習慣了濃鬱鄉土氣息的章程心底倍感寧靜.
再次踏足這個環境幽靜風景秀麗的地方,站在水庫長堤的護欄上,一陣夾著濃鬱水庫氣息的微風拂麵而來,清涼中帶著微微的水氣,遠處水庫上幾艘機輪船傳來隱約的機輪聲,還有幾個劃著竹排的打魚人星星點布,一切都完美和睦.章程長籲一口氣,隻覺得在這個怡人的美景中再去想任何欲世的繁囂都是一種褻du.
遠遠堤壩下麵的淺水區,丫頭和幾個班裏的女同學正在玩水,不時傳來一陣清脆的歡笑聲。前幾年，丫頭的父親一狠心借錢買了一台貨車跑運輸，家裏日見寬裕，雖然丫頭和章程十多年來相處如兄妹，感情深厚，但見多了家裏的貧困，眉間一團隱憂始終困頓不去，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章程開解也沒多少效果。雖然章家可以不時接濟下，但次數多了丫頭家裏也覺得不好意思，還是章國軍幫謀劃了個想法，還說支助丫頭父親買車時的大部分車款，她父親才一狠心，借錢買了一台貨車跑運輸，幾年下來家裏日見寬裕，丫頭臉上笑容也越來越多，生活好了，營養也跟上了，這幾年丫頭的身材日見發育，雖然不見得是個絕色美女，但清秀的小臉，長期練武的而來的健康膚色，鄰家小美女的樣子已日見明顯。
“哥，過來一起玩，這裏好多很漂亮的小魚。”丫頭遠遠的招手，聲音隔得老遠也不失其動聽悅耳。
章程微微搖頭擺了擺手,也不顧被太陽曬得滾湯的長堤欄,稍稍吹了一下沙子就坐下去.兩世加起來心理年齡都已是好幾十歲的人了,他清楚地知道他和現在那些同學的代溝在那裏,那幾乎是無法去彌補的,雖然有那種越活越小的說法,但也不是絕對,章程就無法代入他們那無憂無慮的童真中去.
丫頭看到章程擺手不去,微嘟著嘴巴,跺跺腳氣鼓鼓地跑了過來.***哥,我們是來玩的,而且你看這太陽那麼曬,天氣又熱,小心你在這被曬成人幹.”她拉著章程的手，硬是拖著他往水裏跑，“這水好涼的，真的很舒服，不信你試試！”說著還怕他不信，脫掉涼鞋率先走進水裏，還用白生生的腳丫子撥了一撥水給章程。
“啊，好你個丫頭，還敢給我撥水，皮庠了是不？看我的。”章程鞋也不脫，跳進水裏彎腰捧起一手水向她撥去。丫頭側身閃過，皺著小鼻子驕笑說，“嘻嘻，沒撥到。”一不留神給章程左右開弓撥得濺了滿臉水。“啊，哥，你真壞，我都還沒有撥，你就偷襲，真賴皮。”而章程兩撥水打斷了她的話，兩人嘻嘻哈哈的打起了水仗。
章程知道丫頭是刻意的逗他開心，很善解人意而感性的一個小丫頭，十幾年相伴下來，章人心裏麵痛快不痛快，開不開心，而她一直都看在眼內，雖然不清楚章程心裏有什麼心事，但她總是善解人意的刻意去營造歡樂的氛圍，好讓章程得以感受到人生的快樂，這就是為什麼章程除了對親人外，唯一無法用他那淡漠的態度冷麵去麵對的人，那是丫頭用十年時間努力淡化他心中創傷而換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