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複好心情,開車走了,他還有工作要處理。
晚上吃飯,奶奶看著瑞安年吃了幾口就又要去睡覺,忙喊住他:“小年,多吃點吧,你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瑞安年愣了一下,隨即像完成任務一樣把碗裏的飯都吃了,奶奶剛放下心,瑞安年就跑去衛生間,把剛才吃的一絲不剩的全吐了出來。
奶奶給他遞水,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小年,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你不吃飯不行啊……”
瑞安搖頭,撐著洗漱台,“沒事, 我就是沒胃口,過幾天就好了。奶奶,我有點累,先睡了。”
奶奶看著他消瘦的背影,捂著臉哭了起來。
晚上,奶奶問老頭子,“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逼他們分開的。”
爺爺沉默良久,“短痛總比以後被人戳脊梁骨強。”
第二天天氣很好,看著遠處的塔山,瑞安年突然想出去走走。
兩老很高興,能出去走說明在慢慢變好,囑咐他外麵風大,多穿衣服。
陽光照在臉上,瑞安年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慢慢往山上走,一個小時的路程他走了將近三小時。
沒有好好吃飯,身體機能都在下降,爬到山頂,有那麼一瞬間瑞安年感覺呼吸不過來,差點暈厥。
休息一下,才走到那次他和江牧景休息的涼亭。
過了四年,腦海的畫麵還是那麼清晰。
江牧景單膝跪在他麵前,風吹動他的頭發,他舉起戒指,問瑞安年願不願意讓他以愛人的身份陪他一輩子。
那天說了分手,瑞安年就把戒指取了放好,今天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帶戴上了。
這戒指他戴了四年,見證了他和江牧景的點點滴滴。
瑞安年看著遠處的風景,山風吹得他衣角翻飛,他展開雙臂,閉著眼睛,要是從這裏跳下去,就解脫了吧,隻是會很難看,屍體肯定血肉模糊。
半晌,他睜開眼睛,頹然地坐在地上,不行啊,他走了爺爺奶奶怎麼辦?
看著手上的戒指,瑞安年笑起來,一開始笑得很大聲,後麵笑著笑著就哭了。
“小景,我想你了……”
“我好難過啊,想你抱抱我……”
“小景,對不起……”
風變小了,輕輕拂過瑞安年的身體,好似在擁抱這個泣不成聲的男人。
瑞安年回去以後,新辦了張手機卡,把舊的手機卡放好,打開兩個多星期沒開機的手機。
重新申請了一個微信號,和以前的一切說了再見,隻是那枚戒指他一直留著,隨身攜帶。
在縣城裏隨便找了家水果店上班,工作簡單,每天清點好要買的水果清單,下班做好統計就行。
單休,一個月三千,一天八小時。
瑞安年不在意,他隻是想找個事做,不讓自己每天傷春悲秋,日子也要好過點。
對於他的終身大事,奶奶他們還不放棄,吃飯的時候旁敲側擊。
瑞安年放下碗筷,“爺爺奶奶,我不和江牧景在一起,也不和女的結婚,這輩子我打算一個人過了。”
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往後瑞安年都不回家吃晚飯,在外麵隨便吃點,再到處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家,然後洗澡睡覺,早上也走得很早,不吃早餐,幾乎沒有和他們交流。
不怨他們是假的,但他們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減少接觸。
某次奶奶發燒,瑞安年送她去醫院,請了一天假陪護。
奶奶問他:“小年,你是不是怪我們兩老的?”
瑞安年搖頭說沒有。
奶奶握著他的手,“我們都是為你好,那種事是不對的。”
瑞安年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奶奶你安心養病吧。”
看著醫院窗外枯黃的樹葉,一轉眼,又要入秋了。
小景,記得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