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常山郡。
田豐收到徐濁的信件,陷入沉思。
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個個人的身影和他們各自的能力。
按照徐濁的要求,這次的人需要幫忙處理很多政務,還要有大局觀,會統籌。
這麼苛刻,他腦海中最後隻剩下一個身影。
於是,寫了一封信給好友後,放下手頭工作,直接前往鄴城。
走在路上,寒風呼嘯。
冀州的風本就要人命。
這些年更是如此。
天地之間充斥著詭異的災害,每年氣溫在不斷下降。
似乎不把神州之地的百姓弄死誓不罷休。
很多百姓心中,甚至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個個皇帝,死得不冤。
不都說天人感應?你看,這個新皇帝劉和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今年,冬天來了。
來得匆忙,十月就到,比以往冷得多。
冀州魏郡等地,一日之間,冰凍三尺。
狂風卷積著烏雲,暴雪裹挾雷霆之勢。
哪怕早已經有所準備的冀州都遭受不少損失。
剛入城,田豐還沒來得及休息,立刻被徐濁抓了壯丁。
“元皓,各地太守傳來求救信息,說是昨晚凍死了不少人,請求再發放些毛衣。還有的地方有人因為煤炭使用不當,悶死了人,你快幫我處理一下。”
田豐聽到死了人,不敢怠慢,快速加入處理事情。
“主公,毛衣缺口這麼大嗎?”
“沒法啊!我們的羊毛本就不多,供給幽州已經有些費力了。要想薅羊毛得等一段時間,做成毛衣又得一段時間。我軍占據冀州的時間太短,暫時沒有開發出這裏的巨大潛力。
這場雪來得太匆忙,我們都提前兩個月發放過冬物資了,沒想到還是有人沒逃過。是我之過,應該在夏日就準備的。”
徐濁皺眉搖頭,決定拿出儲備煤炭,給了田豐一個令牌。
他之所以一直不隨意對外擴張就是害怕現在這個局麵,一旦占領新的地方,那這些地方的百姓就是自己的人。
他不可能無視自己遭遇這種情況。
所以就得不斷投入,短時間還看不到效果。
占幽州一地,差點耗空他數年積累。
這次占據冀州這麼大塊地盤,一些世家大族走得匆忙,他們的佃農什麼的隱藏人口來不及帶走。
全部被留了下來。
經過數月的大概統計,冀州目前人口六百多萬。
比幽州通過各種手段積累數年的人口數還多。
龐大的人口帶來的不僅僅是兵員和稅收等好處,也帶來了極大的消耗。
別的不說,起碼不能讓他們餓死、凍死。
田豐聽到徐濁自責的話,眼角酸澀,跪在地上,俯身磕了一個頭。
多少年來,他們冀州沒有出現這樣的領導人了。
“主公不必自責,今年氣候太過詭異,沒人能想到,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冀州人都記得你的恩,若非你,此時恐怕就不是數百人,數千人的死亡,冀州怕是要死數十萬,乃至百萬眾,你切不可因為此事傷身!”
“元皓不必如此,快起來!”徐濁將田豐扶起。
田豐起身,擦了擦眼角,擠出一個笑容,“情不自禁,主公見笑了,我這就去安排事情!”
田豐拿著徐濁給的令牌就要離去,徐濁連忙叫住。
“你那好友怎麼說?”
“他,他說世道無救,不願再出仕。”田豐語氣中有些不滿。
“世道亂那是奸賊小人在作祟,但天下無辜者,困難者無錯,他不思改變,選擇退縮,這怎麼可以?若人人如此,世道豈不是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