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連忙笑著擺手:“怎麼會嫌棄呢,我們睡哪?”
“便在那簾子後麵。”王二指向一旁的門簾。
三人道謝,各自躺回床上。
睡夢裏,沈淵感覺有什麼東西抵著自己的脖子。
“臥槽!”
沈淵睜眼一看,阿梅的指甲細長尖利,此刻正在猶豫要不要刺破他的脖子。
不對,這哪還是阿梅?
“阿梅”眼球不知去哪,隻剩下兩個血窟窿,她在哭,流的是血淚,身前也被挖出一個大窟窿,內\\u0027髒流了一地。一滴滴黑血濺在沈淵的臉上,他差一點就要吐了。
沈淵扭頭喊睡死的二人:“臥槽!溫兄,傅姑娘,快醒醒啊!”
“阿梅”給了他一耳光:“他們早就被我下了迷夢散,除非你完成我的心願,他們就會死在夢裏,你也會被我分\\u0027屍\\u0027吃掉。”
沈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抖:“你,你有什麼心願?”
“阿梅”拿出一粒藥丸:“我要你看看李嘉誠的真麵目。”
沈淵想問她是誰,結果被她一把塞了藥丸,下一秒就兩眼發黑暈過去。
迷迷糊糊的,突然一桶水從沈淵腦袋上淋下來。
“哪個不長眼的敢淋我?”沈淵想起身揍人,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你個賠錢貨,就不該讓我家阿誠娶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飯睡覺,幹點活就搞砸,你怎麼不去\\u0027死啊?”
一個富態的婦人手裏拎著水桶,另一隻手指著他。
沈淵順著緩緩睜開的眼睛仔細打量周圍,這好像是個豬棚。
“老夫人,我真的在學了……”豬棚裏響起女子柔弱的聲音。
老夫人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我呸!李姒我告訴你,三天之內要是還不會喂豬,你就收拾東西滾蛋!”
她罵罵咧咧的走了。
阿誠,李姒……
看來他現在是在李姒的身體裏,而李姒就是李嘉誠的媳婦。
隻是沈淵不能操控這具身體,隻能看著李姒生前每天的行動。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身穿麻布衣走了進來。
“死\\u0027賤\\u0027人,三番兩次惹我娘生氣,到底還想不想在我家待著了?老子真是瞎了眼,早知道娶你妹妹了!”男人一邊罵,一邊作勢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李姒聲音裏帶了哭腔,死死捂住胸口:“我阿妹才十五歲,你個畜牲!”
“還敢罵我?是不是外麵有狗了,他攛掇你惹我生氣,然後休了你?”李嘉誠停下手上的動作,殺氣騰騰地看著她。
李姒搖頭辯解:“我沒有!”
李嘉誠冷哼一聲,一巴掌打在李姒臉上。
李姒捂著臉無聲流淚,李嘉誠像是良心發現般裝出一副關心的姿態:“沒事吧?怪我,手重了。”
李姒迷茫地看著他,李嘉誠又摸上她捂著臉的手:“是為夫的錯,過來,為夫教你喂豬。”
李姒怔怔點頭,任由他牽著去拿豬飼食,然後手把手教她喂豬。
“以後就這麼喂,懂了嗎?”李嘉誠問。
李姒神遊天外,默默點頭。
“我走了,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吧。辰時我來喊你。”李嘉誠大步流星離開豬棚,李姒才回過神來。
有時候,她真的會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的夫君。
分明是他夫君不顧老夫人的意願,非她不娶。
也分明是他每次都會護著她,不讓老夫人欺負她。
但這僅僅是在他遇見妹妹之前。
那天李姒被老夫人破格允許上鎮采買,她路過紅袖招時,剛好看見李嘉誠進去。本想著去逮人,但想了想李嘉誠的錢根本不夠讓他流連花叢的,肯定是眼花,便作罷走了。
晚上李嘉誠一身酒氣回來,李姒像往常那般去幫他脫外衣,瞥見他脖頸處的唇印,心下起疑。
她試探性地問:“夫君今日可是上鎮了?”
李嘉誠不滿地反駁道:“我去哪還要和你報備?”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姒趕忙解釋,“隻是今天在鎮上看見一名男子很像夫君,便問問。”
李嘉誠腹誹道:完了,她是不是看見我進紅袖招了?
他又想了想:不對啊,就算真的看見我,她也管不了我啊!
“是啊,如何?”李嘉誠叉著腰,“今日晚飯吃什麼?”
李姒忙把熱了好幾遍的飯菜端上桌:“有水煮青菜和清蒸鱖魚,老夫人給我的錢不夠,隻夠買這些的。”
“嗯。”李嘉誠淡淡道。
清蒸鱖魚都快空盤,他抬頭問悶頭吃白菜的李姒:“怎麼不吃魚?”
李姒放下手裏的筷子,回道:“夫君愛吃,我等夫君吃完在吃。”
李嘉誠滿意的夾了一小塊魚肉給她:“不必委屈自己,多吃點。”
李姒看著盤子裏僅剩的魚頭和魚尾,淡淡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