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森之始,當不可考。據說自天地初生之時,便有了這片縱橫綿延難窺其全貌的森林存在。也有人說,正是有了這片森林,才孕育出了天地。
當然,孰是孰非已不可考證。因為自這片森林被發現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任何人走進這片森林之後還能活著離開。所以這裏也被稱之為生命的禁區,絕對不能靠近的死亡之森。
然而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片森林雖然被稱為生命禁區死亡之森,但並不是死氣彌漫,毫無活物。恰恰相反,這裏彌漫著濃鬱的生命氣息,生長著無數其它地方從未出現過的奇花異草,珍禽異獸。
但偏偏一切擁有獨立思維的生命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這個問題從荒森被發現開始就一直困擾著無數先輩,但到了現在依舊不明緣由。於是為了告誡後人,這裏便被歸為了生命禁區,嚴厲告誡任何智慧生命不得靠近。
然而今天,這個朝陽剛起不久,整片森林還彌漫著濃鬱水汽的上午,一群不速之客闖進了這個有進無出的生命禁區。
這是一群身著白衣,手提長劍的年輕男人,一共十八人。這些人個個步伐沉穩,麵色冷毅,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般。這十八個人幾乎個個帶傷,甚至有幾位傷得還不輕,整個衣衫都被鮮血染紅,然而盡管如此也沒能引起他們臉上的絲毫變化。
甚至如此重傷都沒能減緩他們半分速度,十八個人依舊沉穩的急速朝著荒森深處衝去,一路上驚動了無數捕食的珍禽異獸抬起頭來疑惑的望著這群急速趕路的人群。
在路過一課十人都難以合抱的驚人大樹時,為首的白衣男子疾馳的身體驟然停止,同時迅速舉起了左手。手勢舉起的瞬間,跟在身後的十七名白衣男子竟也如為首的男子一般,疾馳的身體驟停於原地,沒有絲毫搖晃或者前傾的趨勢,仿佛這十八個男人絲毫不受慣性影響一般,說停就停,實在讓人大呼奇異。
為首的男人蹲下身,伸手在大樹根部的位置一抹,然後將染著暗紅色黏稠液體的手指放於鼻前輕嗅了一下,道:“路線沒錯,這是他遺留下的血跡,我們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看樣子他的傷已經越來越重,不出五個時辰我們必將追上他。”
說完這話,男人帶著複雜的意味看著蔥蔥鬱鬱的森林,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正在這時,男人身後,位於整個隊伍第二位的另一名男子低下頭,輕輕對首領道:“追上他之後,又如何呢?”
“如何?”男子猛然轉身,盯著身後的男子道:“當然是殺了他!不然你還想如何?”
“可他是……”
“住嘴!”為首的男人一聲大喝,打斷了身後男子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你們也不知道!我們唯一需要知道的是,他是叛逆,我們必須殺了他,或者被他殺掉!”
“是!”一聲輕輕的回答,身後的人沉默了下去。整個隊伍都陷入了壓抑的沉默之中……
停留很短暫,一行十八人再次踏上了追蹤的路途。
當夕陽緩緩落到天邊的時候,因為茂密樹林的遮擋,整片荒森便漸漸陷入了黑暗的籠罩之中。夜色中的荒森沉入了深深的寧靜,白天還鳥獸蟲鳴熱熱鬧鬧的森林在黑暗籠罩的刹那就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好像所有的動植物都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整片森林沒有絲毫聲音,隻有影影綽綽的一棵棵參天古木靜立在黑夜之中,寂靜得有些滲人。
然而這無聲的寧靜之中,突然響起一陣極不和諧的窸窸窣窣之聲。鬧出這陣聲響的正是一隊在這茫茫黑夜之中疾馳的白衣男子,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闖進荒森的那十八人!
但是……仔細一數你就會發現,原本十八人的隊伍不知道為何變成了十二人,並且每個人身上的白色衣衫比之白天見到時更加破爛,顏色也更加鮮紅了。比起白天的情形來說,這一隊男子的行進速度明顯減緩了很多,並且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更加嚴肅,每一步行動都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