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真實or幻覺(1 / 2)

天漸漸的黑了,無墨漫無目的走在鄉間小路上,讓他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經常哼的那首童謠——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不過可惜的是,他的身邊沒有同行的老牛,亦沒有牧童的歌聲在蕩漾,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已經走了很久了,從姐姐家出來之後,他就這麼機械的邁著雙腿不辨方向的往前走,他要去哪兒?不知道。也許天知道?

山村裏的夜是寧靜的,沒有喧囂吵鬧的人群和閃爍耀眼的霓虹,有的隻是一片寧靜,和不盡的蛙聲蟲鳴。從邏輯上來說,既然有蛙聲蟲鳴,自然不能說是寧靜。可是當你身處這樣一個世界的時候,你真的隻覺得滿心都是寧靜,蛙聲蟲鳴非但不吵,反而為這寧靜注入了一絲祥和。

無墨記得小時候,自己經常在這樣的夜裏,光著腳丫子和同村的小夥伴借著月光出來田裏抓泥鰍。夜晚的泥鰍都很傻,呆呆的賴在田裏,似乎也在欣賞美麗的月光,根本舍不得跑,輕輕鬆鬆就被無墨他們一群小朋友抓個正著。

那時候山村的夜比現在更美,無墨覺得,甚至那時候的月光都比現在的要溫柔。

夜漸漸深了,山村裏開始星星點點的亮起了萬家燈火,忙碌了一天的農人都在這時候回到了雖平凡卻溫暖的家。也許這星星點點的光芒之下,正有無數孩子在惡趕家庭作業,正有無數男女在進行著古老的搏鬥考驗著床板的質量,正有無數老人圍著電視聊著家常……

因著這普通的一方房子,因著這並不明亮的昏黃燈光,他們的人生便是完整的,因為這是他們的家。家這個概念對於人來說,通常意味著歸宿。就像落葉需要歸根,人,也需要一個歸宿。

一個沒有根的人,就是飄零的浮萍,風吹雨打就散了。

不幸的是,他無墨剛剛就成為了浮萍。

他現在沒有家,甚至連個寄身之處都沒有,想了半天他也隻能想到眼前這個破廟還能勉強遮風擋雨,就姑且在這兒待一晚吧。

這個破廟真的很破,說是廟簡直都是抬舉它。因為這個巴掌大的廟根本就是一間三麵用石頭壘起來,頂上再蓋上一塊石板構成的小石屋,麵積不足十平米。破廟裏麵歪歪扭扭的放了一尊石膏塑的土地像,塑像的做工就更不用提了,不知道是哪個不成器的塑像師傅搞的,連臉都沒塑出來,居然是直接用*的毛筆畫上去的!

無墨又饑又累,頹然的癱坐在破廟的角落裏,想了想之後,掏出身上的所有東西擺在了麵前。一支快停機的手機,一支打火機,一包劣質香煙,四個一塊錢的*,一張被認為是偽造的身份證。

哈,無墨笑了笑,這就是大爺的全部家當?人家劍客去浪跡天涯的時候,哪怕窮得叮當響,至少身上還有一把破劍,可以謀口飯吃,可是自己呢?有什麼?就憑這幾件破東西,你讓我他媽的怎麼去謀口飯吃?

罵著罵著,無墨的眼睛就漸漸閉上了。他真的很累了,身心俱疲,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無墨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他看到自己躺在一間破廟裏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很奇異的感覺,他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在哪裏,反正自己就以一個第二人稱的視角看著睡著的自己。而他身邊的一尊怪異醜陋的土地像竟然緩緩的動了!一雙墨綠的眼瞳冷漠的盯著無墨,一隻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的手竟然鋒利如石匕一般,悄悄的向著他的脖子抹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碰到無墨的脖頸了,可是睡著的無墨依舊毫無所覺的睡著……

無墨害怕到了極點,眼看著即將被謀殺的自己,猛地發出了一聲大叫……

“啊!”無墨大叫一聲醒了過來,看了看這間破廟,又看了看完好無損的自己,狠狠的擦了擦滿頭冷汗。

多可怕的惡夢啊,無墨安慰著自己,還好隻是個惡夢。想著想著,無墨心虛的往旁邊瞟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猶如被萬千驚雷劈中!

“啊!!!”無墨又是一聲驚叫,猛地竄出了破廟,拔腿狂奔。那個該死的醜陋的土地像居然真的活了,妖異的綠色雙瞳毫無感情的盯著自己,仿佛在看一隻即將被碾死的螞蟻一般。那隻鋒利如石匕般的左手居然真的緩緩從陰影中露了出來……

太瘋狂了,這他媽的太瘋狂了!

無墨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邊跑邊罵,還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尊緊緊跟隨的土地像。這個世界到底他媽的怎麼了?無墨覺得自己19年的世界觀即將被徹底顛覆了。

誰說這世上沒有妖魔鬼怪的?要是沒有,誰他媽給我解釋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事?誰他媽能告訴我後麵跟著的這狗日的是什麼玩意兒?

無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再也挪不動半步,他才停下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回頭仔細的看了看,確認那個破塑像沒有追上自己,無墨不由得長長的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