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墨很想衝上去把陳二生吞了,可是他沒時間。因為他正麵臨著一個巨大的抉擇,是跑還是留?
如果跑了,他無墨百分之百的會成為逃犯,無罪也變成有罪了。可如果留下來解釋,這麼詭異的事情說出來他媽的誰信啊?
沉默幾秒鍾之後,無墨決定逃跑。先不說他留下來解釋會不會有人相信,最關鍵是,無墨清楚自己非常不喜歡被強迫被約束。就像小時候父母強迫自己待在家裏不準出門一樣,他很討厭那種感覺。
那個時候小小的他就敢以從二樓跳下去來威脅父母,更何況是現在?
也許是叛逆,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總之誰若想約束他,他就敢反抗到底,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無墨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豪氣,就像電影裏的黑幫老大被警察包圍時,也依舊敢豪氣幹雲的說一句:“想抓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或許是這種虛榮,讓無墨覺得自己特爺們特牛逼,甚至在爬上窗戶之後,他還轉身衝著陳二露出了一個微笑。
盡管笑得有些冷。
無墨站在窗台上,雙手筆直伸向頭頂,很輕易的就就抓住了房簷。雙手抓著房簷,雙腿用力在窗框上一蹬,無墨輕易的翻上了陳二家的房頂。
陳二死死的抓著房門把手,震驚的看著無墨輕易的就翻窗戶跑了,原本在他看來,隻要自己守好房門,無墨肯定插翅難飛了,誰曾想他對自家這麼熟悉!?他不知道,無墨真的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這個窗戶,無墨小時候就跟他兒子一起翻過無數遍了,現在跑起來自然是熟門熟路。
陳二家的房頂是不是農村那種常見的用瓦片蓋起來的房頂,而是跟城裏的房子一樣是平頂。無墨翻上房頂之後,迅速的跑向房頂的另一邊,然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當兩名警察順著樓梯追到房頂的時候,剛好看見無墨從房頂跳下去。兩個警察站在無墨跳下去的地方往下看了看,下麵是密密麻麻的芭蕉林,呃……看起來有點高……
兩名警察沒跳。在他們看來,三層樓十多米的距離,無墨跳下去怎麼也得摔個骨折之類的,他們隻需要下去拿人就可以了,犯不著為了這麼一個小子冒險。
可惜他們錯了。
無墨太熟悉這裏的一切了,他知道下麵是一個小斜坡,距離陳二家的房頂不超過五米,隻是被密密麻麻的芭蕉樹擋住了看不清而已。無墨跳下來之後,寬大的芭蕉葉和巨大的芭蕉樹幹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除了被摔得有點眼暈以及落地姿勢太醜之外,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拍了拍微疼的膝蓋,無墨從地上爬起身,迅速的鑽進了芭蕉林深處,芭蕉林後麵,是茫茫大山……
當兩名警察從樓下繞過來之後,除了一地翻起的新鮮泥土之外,就隻有那無數芭蕉葉猶自飄蕩……
“草,他媽的居然讓這小子跑了。瘦猴你個膽小鬼,你要是跟著跳下來他能跑得掉嗎?”兩名警察中胖子狠狠踹了一腳芭蕉樹,噴著唾沫星子大聲咒罵著。
瘦子一聽不樂意了,反駁道:“那你他媽怎麼不跳啊?你媽個冬瓜,就你那噸位,跳下來砸也把他砸暈了呀!”
“媽的,狡猾的小子!”胖子沒再跟瘦子爭辯,看著芭蕉林後麵森林密布的大山,心道肯定是追不上了,轉身邊走邊道:“算了,咱也別爭了。你我都清楚就這點小破事,咱倆誰都不在意,都不願意冒險,才讓那個狡猾的小子跑掉了。跑都跑了,還是想想回去怎麼交待吧。”
……
無墨拚命的奔跑著,直到跑進深山裏很遠很遠,確認不大可能被追上之後才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累死大爺了。無墨躺在地上,心裏不由苦笑著,他媽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逃犯了!?還偽造身份證?我偽造你大爺啊!想當年這破身份證,老子可是排了兩個小時隊,花了二十塊錢,等了三個月才堂堂正正的從公安局裏拿出來的。要偽造那也是你們偽造的!
父母沒了,家沒了,後路沒了,還成逃犯了,這他媽都是什麼破事兒啊!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淡淡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零零星星的照射下來,灑落一地明明滅滅的光斑,微風一動便晃來蕩去,仿佛漫天眨著眼睛的小星星一般。
哦,多酸多孩子氣多幼稚的比喻啊,跟小學生寫作文一樣,什麼都是小星星。可老子的世界裏沒有小星星,全是他媽的隕石,一顆接一顆砸下來,砸得老子麵目全非。
南國的秋天依舊溫暖,暖洋洋的太陽照在人身上,總是讓人想打瞌睡。記得小時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趴在這樣的陽光裏寫作業,然後迷迷糊糊的睡著,總會有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