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窗戶露著一條縫,外麵的風透過縫隙吹進屋裏,窗簾被撩起又放下,微弱的燈光照進房間一角,忽明忽暗。
房間裏的氣氛又變得悲傷起來,顧南背對著哈伯,哈伯靠近顧南將他摟在懷裏。
接著顧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妻子死了以後,就僅剩我和那個男人,可是後來這個男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就像被拋棄了一樣。”
“一夜之間屋裏一片狼藉,男人也不見了蹤影,那時我就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那時我應該九歲,常年不怎麼吃飯,還被注射藥物,根本就達不到被再次收養的標準,而且年齡也很大了,況且誰也不想要吃兩倍飯卻什麼也幹不了的廢物。”
“我就一直一直在外麵流浪,核心區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民生疾苦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
“我什麼都做過,好事,壞事,隻要是能讓我活下來的我都去做。我那樣努力活著,努力了好幾年,後來就不想努力了。”
哈伯:“為什麼?”
顧南:“我遇見了江哲。”
哈伯:“江哲?”
顧南:“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把我圍在牆角,領頭的那個就是江哲。”
說到這,哈伯的思緒飄遠了,他突然回想起遇見顧南的那天,那個男人的作風,語氣都不像是什麼好人。
顧南也看出了哈伯的想法,接著說:“開始時,江哲對我很好,因為我長得像他的孩子......”
“孩子?他有孩子嗎?”
“嗯,以前有,後來被裁決者殺了。”
哈伯完全想象不到江哲像結過婚,並且還有孩子的人。
顧南接著說:“他剛開始對我很好,可是再美的花也不可能開四季,在真摯的感情也有改變的一天,更何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關照。他看著我的臉,會想到他死去的孩子,開始是傷心,到後來就變成了痛苦,再後來就是恨,那恨沒有來由。”
“他讓我幹各種各樣的事,隻要是能活下去的手段他都讓我使盡,我欠了他錢,欠了命,欠了很多東西,他是我最感激的人,但也是我最恨的人。”
風還是不停的吹著窗簾,哈伯慢慢起身,走到窗前關上了窗戶開著的一角,晃動的窗簾停止了,風聲也被止住,房間變得格外安靜。昏暗的房間,寂靜,悲傷充斥著。
哈伯又慢慢回到床上,恢複了他原來平躺的姿勢。
顧南:“後來我遇見了你,幸好遇見了你......”
聲音漸漸消失,房間又恢複到了原來的平靜,呼吸聲此起彼伏。哈伯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看。他在想什麼?
安靜的,悲傷的夜,就這樣度過。
第二天,哈伯醒的時候身旁已經空空蕩蕩,他起床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顧南的身影。剛想打電話問他去了哪裏,就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顧南穿著厚厚的衣服走進來,臉上還留著冷風凍紅的痕跡。
顧南:“你醒了”
哈伯:“去哪裏了?”
“買了早餐,今天想在家吃早飯。”
哈伯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的東西,顧南一邊說一邊把早餐放到桌子上,脫下衣服放在身後,又招呼哈伯過去一起吃。
哈伯走到桌前,看他買的早點,也跟著坐下。
他們很安靜的吃完了這頓早餐,兩個人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情。
——
今天還是一起回的研究所,哈伯也照昨晚說的那樣,教顧南基因衍生。隻是現在隻是在教理論知識,並沒有進行實操,他們打算晚點再去米德的實驗室進行實操。
其實基因衍生很簡單,不用進行計算和整理,也不用測算什麼概率。方舟剛開始是允許基因衍生的,如果不允許那我們住宅的植被,和每天吃的食物都無法產生。可後來因為管控不嚴導致基因粒子擴散,大批的人類感染死亡才重視起來,關閉了這個權限。
自此也禁止一切基因衍生,就算是實驗研究也不允許。
哈伯:“這些理論知識都很好學,實操也不是很難,但是存活率卻很小,意思就是技術不行可能會導致十個胚胎,沒有一個可以衍生成功的。這個看起來一點也不難,其實也不是很簡單。”
顧南:“嗯,我會好好學然後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