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黃某回去以後細細揣摩副尉這些天來教習的拳腳刀法,總覺得練起來以後,這手腳腰身,是越來越靈活自如,簡直就象是生在一團的。”說話的是黃勝。這小子悟性非常高,最近已經隱約學會用意了。
“那本來就是天生在一起的,隻是爺娘生給爾等,爾等不會用罷了。學了李副尉這些法子,天天練的手癢,總想找幾個賊人砍砍,也看看我這手橫刀八式練到如何地步了……”
眾人一起哄笑著,李靳聽了不覺得有點臉紅。這些家夥,打起廣告來也那麼有一套。如果放在後世,都是些策劃宣傳案的高手啊。
“不要心急,等明日辰時我們殺到連雲堡,到時候有的是小勃律的肉靶給你練刀”李靳笑了笑。兵士有鬥誌是好事,不過這練武如果急與求成,那恐怕也是個禍害,不敲打不行。“不要以為你們學了個橫刀八式就已經天下無敵了,可曾練熟了?真的就練到運用自如了麼?這身邊的跟你一起練習的人你有能輕鬆解決幾個?學武之道,要求細求穩,一事不明既應百般揣摩,不可急與求成,隨便應付。倘若真的那樣,跟個瞎子又有什麼區別?需要知道,這天下總有比你強了的人,總有比你熟了的刀在。爾等日後可要把心端正了,細心練習。知否?”
“副尉教訓的是……”一幫家夥嬉皮笑臉的聽到李靳認真教訓,才肅然起來。
“好了,繼續練習,等下要教你們些以少擊多之法。”李靳轉身朝營外走了去。
一輪明月皓然當空,上麵些須山影班駁的可愛。
李副尉……李靳想想自己這個稱呼就覺得好玩。
也還是黃勝告訴李靳的,這安西武威軍所領之地,本是各地折衝府輪流上番邊戍衛。本來是按照邊軍屯戍的分製,分為鎮,戍。這鎮、
戍各分上中下三等.500人為上鎮,300人為中鎮.不足300人為下
鎮;50人為上戍.30人為中戍,不足30人為下戍。每鎮、戍分別置
鎮將、鎮副,戍主、戍副各一人。但是從高宗時起,邊境衝突頻繁發生,邊界也日益外延長,就有設了軍和軍內的守捉使和副使,再後來又有了節度使。可是這鎮的兵數就不象過去固定的那麼死了,都是些募兵,打仗全靠他們。所以這軍內分封將士還是按折衝府裏那一套,十人一夥,五十人一隊。兩隊一旅,兩旅一團。然後幾個團又是一個營。從團開始就有區別,有大團三旅的,也有小團兩旅的。而營裏區別就更大,有幾千人一個營也有八百人一個營,各不相同。
這嘯風營不多不少正好兩千人,分九個團。而燕九聖和李靳統領的這個就是跳蕩團。所謂跳蕩,就是說每次交戰的時候,弓矢不發,領軍前突,將敵人打到丟盔棄甲,這種行為就叫跳蕩,而執行這個任務的就叫跳蕩人。不過大家都叫跳蕩叫習慣了,沒辦法改了。
雖然說是這種艱巨的衝鋒任務,但是跳蕩卻不僅僅是一隻用來衝擊敵陣的重騎兵。它同樣擔負著兩軍交戰中試探敵方陣地,尋找敵人弱點,甚至聯絡友軍情報,為主帥傳遞信息。需知戰場傳信不是一般的信使就能做得到的,要保證在戰場上衝殺一場還有命把消息送到可是很有難度。
明天,就是七月十三日。約定的就是明日辰時三軍合至婆勒川。介時就是攻取小勃律的門戶-----連雲堡。這是一場千古流芳的決戰,李靳記的唐軍上午過河,中午之前就已經拿下連雲堡。怎麼在這次戰鬥中表現好自己,又撈取大功,才是此刻李靳最關心的。
想起即將到來的功勳和令人興奮的大戰場麵。李靳不由想起前些時日翻蔥嶺的情景。
蔥嶺就是帕米兒高原。“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當李靳看到蔥嶺第一眼時,這兩句詩不由跳將出來。遠遠的,蔥嶺象一條盤踞的冰龍,山脊上積累的冰雪就是這冰霜巨龍的鱗甲。蔥嶺不但常年積雪,而且海拔又高,空氣稀薄幾乎沒有人可以行走的道路。何況還要帶著軍馬器械,穿著鎧甲迎風頂雪過山,不少軍士剛剛上山就覺得氣喘不止,氣力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