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也覺得氣悶,腳步沉重。當他感覺呼吸急促的時候,知道這是高原反應,急忙放慢腳步,用腹部深呼吸,使呼吸細勻綿長,才慢慢恢複了元氣。於是命令身邊將士止步。聽到停步休息的命令,才剛剛批攀爬就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們紛紛坐在路邊,大口喘息起來。
李靳來不及跟他們解釋,直接向後找高仙芝一行。
高仙芝也遠遠看見前鋒止步,正詫異間,見李靳穿著紅袍黑甲迎麵而來。
“啟稟節度使,這蔥嶺高聳入雲,近天而氣薄。將士們如象往常急忙行軍,恐體力不支,將有大礙。故李某呼停前隊來請示將軍“李靳深揖一禮,不敢抬頭。
高仙芝,也覺的這如山以來,胸口一步緊似一步,越急喘息越是胸悶得緊,喉間還有隱約的疼痛。可是這行軍遠征,不過蔥嶺就不能至小勃律,難道因為氣息稀薄就停軍不前?
“李郎既然喚停前隊,報請此事,必然心中已有妙法解此困境。需快快講來,不得有誤。”高仙芝眉頭擰成一個M,若是你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或者不能給我找個理由解釋為什麼停止行軍,你李靳今天就要被我斬與路旁,以示軍法!
李靳並不是不知道高仙芝心中所想,“回稟節度使,某曾修習呼吸吐納之法。知此稀薄之地,欲得尋常體力,必不可匆忙喘息,需以腹禦氣,緩慢吐納,使得氣息均勻,再放慢腳步,平緩身形。既可行軍,雖有誤時辰,但可免大軍徒然損失人馬。”
高仙芝聞言一試,果然神氣清爽多了。心下暗想,這李靳我還是小覷了他。當即下令全軍將士皆從李副尉之法,放慢步伐,平穩呼吸,以過蔥嶺難關。
這一路,大軍跋山涉水,從安西都護府的所在地龜茲出發(當時唐軍步兵都有私馬,因此長途奔襲就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十五天後到達撥換城(今新疆阿克蘇),又經十餘日到達握瑟德(今新疆巴楚),再經十餘日到達疏勒(今新疆喀什),轉而向南,曆經二十餘日,到達蔥嶺守捉(今新疆塔什庫爾幹),又行二十餘日到達播密川(今阿富汗瓦漢附近),再行二十餘日到達特勒滿川(今瓦漢河),就是五識匿國,一直到此時唐軍才逼近了吐蕃邊境上的軍事要塞連雲堡(今阿富汗東北的薩爾哈德)。
不知明日如何,李靳一腔熱血,對著沉沉明月。就那麼站了一宿。
注釋
關於唐安西征伐小勃律之戰:
大唐的天可汗製度一直護衛著西域各國的平安,西域各國也定期向大唐朝貢,吐蕃是大唐為數不多的敵人之一。吐蕃為了控製小勃律國(今克什米爾西北部),進而控製西北各國,吐蕃讚普把公主嫁給了小勃律王為妻。小勃律國本來是大唐的附屬國,現在由於姻親關係,倒向了吐蕃一邊,連帶西北二十多個小國都臣服了吐蕃,停止了對大唐的朝貢。小勃律國位於通往安西四鎮的咽喉要道上,大唐和吐蕃對克什米爾地區的爭奪就從小勃律國著手了。田仁琬、蓋嘉運以及夫蒙靈詧接連討伐,都未能取勝,高仙芝是第四個派去征討小勃律國的將軍,與他同往的還有做監軍的內侍邊令誠。
而此次隨軍的不僅僅有安西府的牙兵,還有各鎮的戍衛甚至屬國的附屬軍隊。高仙芝精通兵法,在五識匿國彙合該國國王軍隊,兵分三路,加快行軍速度。一路由疏勒守捉使趙崇玼統領,3000騎兵從北穀直插連雲堡,一路由撥換守捉使賈崇瓘統領,沿赤佛堂路南下,一路由高仙芝和中使邊令誠統領,從護密國南下,約定七月十三日辰時會攻連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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