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犧牲是有價值的,果然集中起來的衝擊還是突破了戰鋒,殺進了後排相對薄弱的弓手堆裏。
雖然一樣手裏有陌刀,身上有鎧甲。可是弓手們的防護級別就差了很多,所以盡管吐蕃人還是隨著衝鋒成片的倒下,唐軍也有了不小的傷亡。吐蕃人的彎刀果然不是吹的,隻要被他們近身砍到的唐軍弓手,基本上就是手足分離或者軀幹被切開。
張琦把手一揮,騎兵們提起橫刀從敵人插進弓手陣的地方衝了過去。近戰用橫刀,更能方便對步兵的砍殺。在馬上保持著高與吐蕃步兵一米多高度優勢,砍殺的主要目標就集中在了防護薄弱的吐蕃農奴們的頭上,一顆顆頭顱頃刻間滾落。
好一個吐蕃勇士,接連砍斷了三柄陌刀衝進弓手群裏,他的彎刀隨著身體的左右避讓切割著唐軍步兵的身體,已經有不下五個唐軍倒在他身前。憑借著他的英勇,後排的吐蕃士兵也慢慢四處散開,成為唐軍方陣中的不穩定因素。
嗖……一箭正中咽喉,鮮血從喉嚨和嘴角出溢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最後看到的是一個離他不到三十步的一名馬上將軍,穿著一身紅袍黑甲,襯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張琦不停的張弓發箭,這陣地上搏殺的最凶猛,對唐軍殺傷最大的吐蕃士兵就不停的成為他那手好箭法的犧牲品。李靳在一邊呆呆的看著,
口水一直拖到馬蹄上……
隨著吐蕃前鋒的不斷到地。馬軍開始漸漸收拾起自己的橫刀,留給再次整理了陣形和體力的步兵兄弟們一個更廣闊的空間。吐蕃人的鬥誌隨著戰友們不停的到地而衰弱著,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吐蕃人被團團圍在唐軍的方陣之中遭遇一頓陌刀的橫掃而支離破碎。
盡管吐蕃的步兵遠遠多過列陣而戰的唐軍,唐軍卻依靠著鋒利整齊的陌刀陣和馬軍的邊路配合一直沒有亂過。
潰敗的來臨一點都不突然,不停的用生命和勇氣衝擊唐軍一絲混亂都沒有,就象中流抵柱一樣擋在吐蕃人的麵前,消耗著吐蕃士兵們的鬥誌。當鬥誌和勝利的信心降低到一定程度時,吐蕃人開始向後衝鋒了。。。。
追殺的任務交給馬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何況馬軍中還有無數弓弩好手,百步穿楊的功夫並不是拿來給某些人做馬戲表演的,從後背射來的箭羽成了吐蕃步兵的追命符。
僅僅損失了不到三千人,吐蕃士兵就開始大規模的撤退。這有點出呼李靳的意料。而且在撤退途中,李靳發現被騎兵們的橫刀和弓箭砍殺的人數都不能超過吐蕃人自相踐踏所造成的傷亡。嘯風營的步兵們開始不緊不慢的在吐蕃人身後補刀,所有受傷的人都要在重要部位上補上幾刀。唐軍遠征千裏不是來收俘虜的,公元七四七年也沒有誰簽定過什麼日內瓦條約。於是這些可憐的受傷者就在橫刀所指處停止了哀叫。
李靳有點接受不了。心裏一陣翻騰。到不是心疼敵人,他手刃的敵人到現在也不下二十個了。可是過去在現代社會中的生活帶來的思想讓他還是不適應現在的屠殺。
就這樣趕兔子似的一口氣追了下去,一旦成建製的步兵方陣開始向後潰逃,那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們,除非是奔流的大河和橫斷懸崖。騎兵們就象在草原上快活的追趕黃羊,隻不過這群黃羊實在是跑的太過密集,以至於他們不需要瞄準就可以輕鬆的擊殺一個目標。
羅古羅思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簡單的吐蕃話來描述。具體而言就是充滿了痛苦和對不可挽回的戰局的惋惜。如果他能擁有連雲堡的天險他絕對不會輸的那麼慘,可是他曾經有過,也曾經敗過,他有些想不同該如何對付這幫看上去難以置信的敵人。他們可以飛過聳天的懸崖跳進連雲堡的城池,他們可以用整齊的長刀切割士兵們的生命,他們的弓弩比自己的弓要遠上一百多步,他們的箭頭可以輕鬆刺穿自己士兵身上的甲片。
他沒有理由留在這裏。因為他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能打勝這隻軍隊。他想不到任何辦法。也沒有必要離開,即使自己跑到阿努越城甚至是孽多城,糾集整個小勃律駐紮的吐蕃軍隊和本地戰士,他也不相信自己可以打敗這隻遠征千裏的部隊。沒用了,就讓自己留在這裏仔細看清楚唐人的刀劍吧。
當他的胸膛被弓箭刺穿時,他的腦海裏閃過那麼一個想法。
也許,
也許還有一個人可以打敗唐人。
我們高原的戰神,斯利沃兒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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