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的屍體在法醫室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冰冷,又好像哧哧的冒著寒氣。
鄭國的家人遠在別的省,隻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母親,女人不識什麼字,也不會坐火車,也許是老年癡呆的緣故,電話那頭的她對兒子的死好像並沒有多大情緒上的波動。
反而是出租屋的那對老夫妻,給鄭國收拾東西時哭的稀裏嘩啦的。
老孫輕輕的捏起鄭國的手,手心一側露出了一條細長的勒痕。
像是被鐵絲勒的。
關誌勇很自然的想到了勒死宋餘方的那根鐵絲。
“基本上可以確定,鄭國就是宋餘方案和王代娟案的凶手了。”
“可他死了。”孫峰說。
後來,關誌勇在廠長處得知,丫叔很喜歡王代娟這個姑娘,但他的喜歡並不是宋餘方那種,更像是長輩對後生的喜愛。
如果不是王代娟心地善良,求著宋餘方給丫叔那個倉庫過冬,丫叔早就凍死在橋洞下了。假如沒有王代娟,宋餘方也不會有那樣的好心思,多收留出一張吃飯的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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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餘方拎著兩打啤酒,到丫叔的倉庫裏坐下。
“丫叔,平日裏娟兒最敬重的就是您了,你看,過幾天我過生日,您能不能跟娟兒講一聲,叫他給我來捧捧場,當然了,丫叔您也一起來,到時候啊,也好一起喝酒。大魚大肉伺候著。”
“宋車長,您是知道的,那孩子的心思怎麼樣,我咋跟她講都沒用,還得看他自個兒。”
“你若是不和她講,過幾日你就搬出去吧。這倉庫裏過幾日要進一批貨,可沒地方給你住,還請另謀高就。再說了,廠長那裏我可是給你講了不少的好話他才肯收留,不然的話……”宋餘方的臉色變得很快,手裏的兩瓶啤酒已經擺到了地上。
丫叔拗不過他,隻好姑且答應著說:“宋車長…宋車長。我跟娟兒講就是了,到時候我一定跟她一塊來!”
宋餘方這才換了副嘴臉,笑著說:“丫叔啊,我家裏那個婆娘已經跟我在鬧離婚了,說什麼我生不出孩子,誰的問題咱不知道醫生還能不知道麼,那婆娘自己有問題,卻把氣撒在咱身上,我遲早……”他沒再把話說下去,而是轉過頭把啤酒輕輕地擺在一旁的箱子上,“今兒我還有點事情,明天我再來找您,再給您帶點酒吃!”
第二天,宋餘方照例拎著兩打啤酒到倉庫來,雪正下的緊,他在門口打了個哆嗦,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見裏麵有女人的叫聲。
他一下子起了興致,以為丫叔那老頭騙了什麼小姑娘進來,隻在窗口望了一眼,卻正和那男人看了個對眼。
男人已經脫了王代娟的褲子,他看見窗外的動靜明顯也嚇了個激靈。他聽見娟兒在喊:“救命!救命啊。”
那男人連忙捂住了王代娟的嘴,提起褲子就往門口走來。
宋餘方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鄭國,他嚇得那打啤酒鬆了手,重重的砸在雪地上,摔了個兩半。隨後撒腿就跑。
鄭國正要追出去,卻看見王代娟提起褲子想從另一邊的窗戶爬出去。鄭國此時已經亂了分寸,他順手拿起摔碎在地上的半個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