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靈帝聽了張讓的開解,氣是暫時消下去了,端起女官斟好的好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吐出一口長氣,冷聲道:“他們倒是好大的狗膽。”
放下奏章的事不說,鴻都門學可是漢靈帝的心血,為此他曾多次下詔征召民間名儒和各方麵有專長的大家來擔任鴻都門學博士,前來為鴻都門學士子講學。可惜,同那些士大夫一樣,很多所謂的名儒對鴻都門學的建立有一種強烈抵觸情緒的,特別是鴻都門學所招收的學生和教學內容都與太學相反。學生由州、郡三公擇優選送,多數是士族看不起的社會地位不高的平民子弟,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就連民間名儒也大多拒絕靈帝的征召,或以各種理由為征召開脫,真正來鴻都門學為博士講學的十不及一,為此靈帝大怒下詔凡拒絕征召者,朝廷以後將永不錄用。盡管如此能來的大儒也仍不及征召的三分之一。
去歲年末,靈帝又下詔征召了三位民間名儒,這段時間忙著同朝中大臣們爭鬥,到現在也沒有時間去過問他們的情況。於是問道:“那三位還沒有到鴻都門學報道?”
這要是別人,這樣沒頭沒腦,又隔了這麼久的事,還真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靈帝問什麼。不過張讓能成為十常侍之首,自然有他的不凡。除了會揣摩上意,懂得迎合奉承,他還有著過不不忘,記憶力驚人的本事,不管什麼大小事,都會記在心裏不會忘記,不管靈帝什麼時候問起都能回答得上來。
“來了一個,兗州的孫有道,冀州額淳於嘉和荊州的黃杉又拒絕征召了。”
“又隻來了一位。”
靈帝很是不滿,吩咐道:“沒來的兩位讓尚書郎記錄好,以後朝廷將永不敘用。”
張讓自是應下,心中巴不得對他們的懲罰能夠更重一些,最好是就連拒絕征召者的族人也要永不敘用就好。
“還空下的兩個名額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靈帝問道。
“回聖上,一個是豫州潁川人陳東,一個是青州北海人王淑。不過奴婢恐再有人拒絕,還有......,以及荊州南陽郡帝鄉蔡陽才子蔡銘。”
張讓一連報上了十來個各地頗有聲望的大家名儒。特別是出人意料的報上了蔡銘的名字,而且是最後一個,著重強調給靈帝聽。
“這個蔡銘是何許人,很出名嗎?才學如何?”
靈帝自然是聽出了張讓的著重強調,不出意外的詢問蔡銘的情況。
“這個蔡銘最近確實很出名,他是帝鄉蔡陽人,已故議郎蔡諷的四子,今年年方十九,少有才名......”
張讓將蔡銘如何因父親去世而傷心過度以致並到,有如何在大病未好就帶病為父親守陵守孝,以及三年收效後兄逼弟,蔡銘如何才思敏捷在七步之內作出兩首意境深遠的絕世佳作。
漢靈帝雖然是個皇帝且昏庸荒誕,但卻是個孝子,平時也喜歡聽民間鄉裏的各種趣聞,特別是喜歡才子孝子的勵誌故事,像蔡銘這樣既是才子又是孝子的故事更是百聽不怨。張讓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將蔡銘放入到征召的名列。
張讓見靈帝果然對蔡銘感興趣,不由得心中得意,心道:就知道你好這一口。不過這蔡銘才十九歲,實在是太年輕了,很多太學和鴻都門學的士子都要比他大得多,若要征召為博士恐怕又會被大臣們議論,還得讓陛下自己解決。於是為難的說道:“陛下,這蔡銘才德是不用說,不過年紀實在是小了點,若要征召為博士的話,恐大臣們又要為難啊!”
“這有什麼為難的,年齡不是問題,古有甘羅十二歲為相,寡人不過是征用一個十九歲已經成年的才子為博士有何不可。若是真有人不識抬舉,朕就讓他也七步賦詩,看看他們詩文詞賦的本事是不是也同他們的年齡一般大。到時作不出來就打發到鴻都門學做蔡銘的學生去,看他們還有沒有臉麵去彈劾自己的教授年紀小了。”靈帝不屑的哼道。
許是為自己又想到一個整治大臣們的好辦法,靈帝的興致頗高,立馬將其他常侍叫來,會同張讓等人一起合計著到時該出什麼題目來為難那些大臣們。
眾人群策群力,很快便想到不少絕妙的點子。受到蔡銘成名的啟發,張讓福至心靈的又想到一個提高鴻都門學聲望的好點子,進獻道:“陛下,奴婢有個辦法或許能提高那些鴻都門學的學士地位。”
“哦,有什麼好主意快快說出來讓朕斟酌一下。若真管用寡人重重有獎。”
靈帝聽到是能夠提高鴻都門學聲望的好點子,大感興趣連忙催促張讓快將。
張讓清了清嗓門,以閹人特有的尖銳的嗓音說道:“陛下你想,那些所謂名儒那個不對名聲珍惜如命,鴻都門學學的大都是他們看不上的辭賦、尺牘、工書、鳥篆等非聖人的主流經學,學生又都是他們看不起的平民,他們自然不屑於與之為伍。陛下何不親自下詔為鴻都文學所處的樂鬆、江覽等傑出之士畫圖,並為其象立讚,以勸學者。這可是對先聖的禮儀,如此一來那些好名如命的所謂名儒,還不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