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北宮宴一如既往的溫潤：“去過醫院，效果不大。”
“那現在是完全看不見嗎？”
夜南晴試探的追問。
北宮宴動作微微一頓，看向眼前。
光暈中女子的輪廓模糊不清，臉上的膚色和連衣裙的墨藍色融在一起，飄渺不定，在空氣裏晃動著。
完全看不見嗎？
那不可能。
隻是有些事情沒必要全盤托出。
“差不多。”
北宮宴聽到自己刻意挑揀的詞語從喉嚨裏出來：“能感知到光暗，其他很難。”
夜南晴單手撐著下巴，悶嗯一聲：“挺辛苦的。”
話雖如此，她麵上卻一點惋惜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隱隱有些俏皮的弧度。
因為早在半個小時前，她告訴北宮宴溫良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時，係統通告便響了：
「叮——恭喜任務者觸發隱藏劇情：北宮宴的眼睛將在一年後徹底失明，請任務者在半年內及時找到幕後黑手。」
夜南晴：……
當時第一反應，便是質疑007被奪舍了。
被關愛到的007暴跳如雷：「我沒有！」
它憤怒的用兩隻小短手拍桌：「那是係統通知，又不是我！」
夜南晴：「行行行，你不是係統。」
007：「……」
特麼……它遲早要把這個宿主換掉！！！
夜南晴從所謂隱藏劇情理出一條線索：既然北宮宴的眼睛是在一年後才“徹底失明”，那說明他現在並不是完全看不見的。
最起碼，他有治療的餘地。
北宮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剛才那樣的答案，明顯是不信任她。
夜南晴一手心不在焉的攪動著精致瓷杯裏的咖啡，另一手托著下巴，道：
“我消息比較閉塞，不像你們圈內這麼靈通——但聽奶奶說，你不是天生失明？”
“嗯。”北宮宴微頷首，言簡意賅：“車禍。”
貴圈水深，夜南晴沒有死纏爛打的心思，隻不過是確認推測罷了。
“這樣，”
她爽快的轉回原來的話題：“我也是大難不死的人，北宮先生大可放心，不必擔心我做你的女朋友會出什麼意外——再有意外也會是我自己承擔。”
女孩笑的清朗，那一份隱晦的狡黠不經意的從話音中透露出。
北宮宴又想到大提琴的轟鳴的低音了。
他不動聲色的拿起一旁的檸檬水抿了一口：
“好。”
他應道。
……
十二月底，寒流徹底侵入，宣示了冬天的魔力。
大江南北，清一色的陰寒冰冷。
溫良回國那一天，夜南晴特地從北宮宴名下的別墅中親自趕往機場接人。
那是夜南晴自到這個世界以來，頭一次和溫良在現實中的見麵。
兩人見麵絲毫沒有溫馨可言，寒暄過後，隻有一片凝重。
夜南晴麵無表情的開著車，在等紅綠燈路口時，才硬邦邦的出聲：
“在國外過得怎樣，習慣嗎？”
“挺好的。”
溫良看向夜南晴的側臉，從善如流的回答：“但是沒有在國內住的習慣。”
“那樣啊。”
夜南晴勉強笑笑，沒說什麼。
溫良感覺到氣氛的僵著，不好主動出聲。
短短二十天的時間，溫家即將麵臨破產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南雲城的商業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