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民魯三拜見知府大人。”
“魯三,你昨晚亥時到醜時在何處?”
“小人亥時便進工房睡覺了,一覺睡到卯時三刻才起身開始做事。”
“葉勇說他和你同工舍,也是亥時就寢,可是實話?”
“是的。他昨夜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叫了他好久,想和他說說話,他都沒答話,我見他睡得沉,跟著也睡著了。當我醒來時,他還在睡,我才把他叫醒起來做事呢。”
江帆聞言,追問:“你說你從亥時睡到天亮,卻有誰作證?”
魯三聞言,一時答不出話,更無人作證,有些著慌了。
“大人問你話呢,怎麼不答?”白泉吼道。
“回......大人!”魯三舌頭打結道:“雖無人作證,但小的絕對沒殺過人哪。請大人明察!”
“你說你沒做過,那今日你和鄧尤娘在巷子裏鬼鬼祟祟,說話遮遮掩掩又作何解釋?”
“大人,您也聽到了,鄧媽媽是吩咐小的做事,真沒有別的事啊。”
“恐怕是你二人相互包庇吧。”白泉逼問道。
“魯三,”顧師爺怒道:“你在勘察現場,故意攪亂大人的判斷力,就是想栽贓嫁禍給宜香,好為自己脫罪不是嗎?”
“不是的大人。”魯三很委屈道:“我這麼說的確如宜香說的那樣,因向他求歡不成,便懷恨在心,見她成了疑犯就落井下石。我真的不是殺人凶手。”
“你前言不搭後語,如何教人相信?”白泉道。
這時卻聽江帆說:“葉勇說,你和阿蓮來往密切,有說有笑,可是實情?”
“我和阿蓮交往,也隻限於樓裏工事上,性格合得來就多說幾句,私下裏並未往來過。”
“好了,葉勇,你可以回去了。”江帆突然說:“但你必須隨傳隨到。”
於是,葉勇便去了。
江帆又道:“魯三,你現在已成嫌犯,我要把你先關起來。等找到證據後就可定你的罪。”
“大人,小的實在冤枉啊!我真的不是殺人凶手啊。”魯三哭喊道。
江帆卻置若罔聞道:“唐大哥,你帶他下去吧。”
唐雲便即刻押魯三下去了。
“小古大人,雖說魯三嫌疑很大,但無憑無據便將他關押會不會不妥啊?”顧師爺顧慮說。
江帆微微一笑道:“我已有了些新想法。”
“難道您已有‘萬全之策’了?“顧師爺急切地問。
“還不夠清晰。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了。”江帆很自信地說著,眼裏釋放出深邃的光芒。
“好了,各位大哥該做什麼的繼續去做。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眾人覺得這小子越來越奇特了。行事思考皆異於常人,但同時也覺得他很有趣,跟著他探索和參與一些事,還能得到某種驚喜和收獲,著實讓人很興奮和激動。
顧師爺等去後,江帆感覺有些疲累,就回內園去了。
經曆這一整天的查案,轉眼已是餘暉漫樓,落霞染天時候。
江帆徐步來到後花園裏,欲往臥房而去,突然看見姵蘭正身穿淡粉色綃衣,發髻上戴著幾朵釵花,膚勝嬋娟,明眸似水,眉如遠黛,坐在梨花樹下的大石頭上,獨自吹簫。簫聲淒婉纏綿,又似有一腔哀怨,動人心魄。
晚風溫柔的撩動著她如瀑布般的長發,襟袖微微飄動著;頭上花瓣紛飛飄落,如雪如瑤,映襯著簫聲和她姣好的容顏,以及反照在她臉上的橘紅色霞光,顯得格外別致美豔,宛如一幅‘美人吹簫圖’。江帆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心想,難怪那些古代美人畫那麼好看,原來這都是真人真景。我總以為是那些畫家故意美化了,想象著畫成的呢。
漸漸的簫聲停了。姵蘭已放下那短簫,仰望著天空雲霞,似乎有心事。
“吹得好。”江帆忽然道:“這比我以前在音樂學院聽的簫聲還要好。”
姵蘭見了他,立刻從石上下來,不解道:“相公,什麼是‘音樂學院’?”
“音樂學院嘛,就像唐代設立的‘梨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