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王回城的手槍響了，子彈擊中了楊文財的後背，後背立刻迸射出一朵血花。
王回城一步撲倒在楊文財的腿上，丟了手槍抱住他的大腿就狠命的大哭：
“楊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王雅楠翻身抱住楊文財，見他的胸口也滲出了血，子彈射穿了身體。
“王回城，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朝我開槍？”
王回城沒有回答她，而是掙紮著握住了楊文財的一隻手，眼淚像泄閘的洪水一樣流了下來。
楊文財頭部靠在王雅楠的懷裏，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起來，他嘴角一彎，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
“胖子，你他娘的吃錯藥了，咋對自己人開槍。我告訴你，她是你真正的大嫂，因為我們倆很快就會成親的。還想讓你來鬧洞房呢。”
王回城已經是一個淚人了，他的嘴唇變成了黑紫色，眼皮子越來越重，重的他都沒有絲毫力氣支撐下去了。
“楊哥，對不起，她是共黨分子，你不能和她成親，她會耽誤你的前程。”
楊文財沒有罵他，眼睛裏露出了濃濃的兄弟情義，隻有男人之間才懂的那份深深的兄弟情義。
“胖子，我一直隱瞞了你一件事，其實大哥我也是共黨分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隱瞞，可我必須要遵守我黨的紀律。好兄弟，別怪大哥。”
抱著他的王雅楠渾身一震，圓睜的鳳目裏，眼淚瞬間簌簌流下，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王回城努力張大了嘴巴，因為眼睛沒力氣睜大了。他似是苦笑了一下，氣色再次衰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我不後悔這輩子叫你楊哥，這輩子隻有你配做我大哥。”
王回城咳嗽了幾下，動作牽扯到了傷口，疼痛卻令他精神了一些。
“楊哥，其實我也隱瞞了你一件事，我是黨國潛伏在此地的高級特工，我的代號是擲彈筒。”
聽到槍聲跑回來的何林木身子一麻坐在了麻袋包上，腦子很亂，楊文財是中共黨員，而王回城就是他們千辛萬苦想要挖出來的擲彈筒，這世界太亂了，亂了一團麻，絲絲縷縷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楊文財眼裏閃過詫異，苦笑了一下：
“出息了，這麼大的事都瞞著我，我說當初你怎麼死皮賴臉的非要來保安團。給我說說你是什麼任務。你要不說咱倆現在就一刀兩斷算逑了。”
說完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卻咳出了血水，血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了軍裝上。
王回城大哭起來，哽咽道：
“楊哥，對不起，我沒想開槍打你。下輩子我還做你小弟，你領著我玩，護著我。”
王回城的腦袋低下了，靠在楊文財的大腿上，他已經沒有力氣抬頭了。
楊文財掙紮著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看出來王回城不行了：
“成，胖子，這輩子是兄弟，下輩子還是兄弟。”
“楊哥，擲彈筒的使命是在黃帝陵等待中共那個大人物前來祭陵，他是黨國的心腹大患。”
楊文財的眼睛一眯，不想卻擠出了眼眶裏的眼淚。王雅楠與何林木兩人聽了頭皮炸裂，身冒寒氣。
王回城呼吸急促起來，好像空氣不夠用似的：
“擲彈筒分了好多組，我隻是其中的一組。命令是潛伏至死等待那個人出現……”
“胖子，你再挺一會，讓你大嫂給你包紮，你體胖身上血也多，你給我挺住了胖子，好兄弟，你挺住了。”
“……我好想讓你做我姐夫，你替我給我爹養老送……”
王回城的身體一動不動了，楊文財忍痛伸手擦去了他滿臉的淚水，自己卻早已熱淚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