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砸在地麵後，又滑行了一段距離，方才穩住身形。
幾乎同時，嘴角鮮血溢出。
一眾掌座猛地一震，剛要動，便見歐陽抬手。
所有人見狀，隻能死死拱手。
歐陽輕咳一聲，爬起身，毫無怨言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鮮血，再次邁步上前。
蕭燃隻是麵帶笑容，居高臨下，饒有興趣的看著。
到跟前後，也不等再開口，反手便又是一巴掌。
啪—
力道完美，巴掌聲響亮。
剛站穩的歐陽，再次倒飛，重重砸地。
在場所有掌座，無不身震。
在場所有弟子，無不心顫。
歐陽抬手間，猛地便是一大口鮮血。
但他，還是站了起來，邁步上前，拱手。
蕭燃也不客氣，微微一笑。
反手，便又是一巴掌。
啪—嘭—
啪—嘭—
啪—嘭.....
死寂中，響亮的巴掌聲，一次又一次響起。
歐陽一次又一次倒飛，砸地，滑行。
一次，又一次起身，上前，拱手。
一次又一次，那得體的長袍，已然破爛掛血。
那布滿皺紋的蒼老臉頰，已經是血腫難辨。
飄渺卻有力的步伐，更是變的蹣跚無力。
地麵，更是滑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沒有了傲世一切的氣勢，唯有一次又一次的狼狽爬起，唯有無力鮮血。
從震撼、震驚，到心顫、害怕、錯愕，再到憋屈、憤怒。
無數的弟子，供著手，深深埋下了頭。
一位位掌座，更是深深低頭，雙目充血，供著的手，由於力道過大，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越是強大的存在，越是出手就能毀天滅地，但也越是不會動不動毀天滅地。
並非仁慈，不過利益衡量。
往往所見，真就比小孩打架還簡單、無華。
但對修為境界的要求，卻比曠世之戰更高，更難。
看似樸實無華的巴掌，卻預示著老祖，絕對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慶幸，慶幸凶名在外的大凶，沒有直接滅屠。
隻是每一次拱手，都是全宗的命！
隻是一道道巴掌，卻更如千刀萬剮，勝千刀萬剮！
近一個時辰，無數的女弟子已經是無聲淚下，幾位女掌座，亦是淚珠滾落。
仙門，道統傳承，專注修煉路。
他們自然要比凡塵中的修者，心智更成熟，更深諳修煉之路的殘酷。
鮮血經曆，更必不可少。
但，又何曾親曆，這般不見利刃的摧殘！
甚至，諸多男弟子，都已再也止不住，無聲淚目。
不知過了多久，把掌聲止了。
道道長虹激射而止，一個個長老浮現，成兩排，皆雙手精致的盤子，彎腰呈天材地寶。
見此一幕，某些弟子終是再也扛不住。
道心，崩了。
“不，不是這樣的！”
“不，我不要修仙了！”
“回家，我要回家啊......”
絕望、魔怔的聲音，響起的快，消失的也快。
稀稀落落，瘋了一邊的身影，很快便四散而去。
剩下的無數弟子，沒有說話，隻是無聲流淚。
一眾掌座，也沒有說話，沒有去看，隻是無聲哽咽。
所有人，都隻是拱手，深深低頭。
死寂，無聲，淚水，浸衫。
已然鮮血淋漓的歐陽，一次又一次掙紮，一次又一次無力栽倒。
不知過了多久，終是站了起來。
蹣跚上前，拱手。
壓抑了近兩個時辰的話，近乎嘶吼而出：
“歐陽，請前輩，恕罪！！！”
沙啞的聲音，劃破了死寂，劃破了轟然降臨的漆黑夜幕。
在場滿門，上至奉盤長老，下至雜役弟子，再也止不住，淚如雨下！
蕭燃目光掃過，很是佩服。
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在所有人猛地怔住的目光中，含笑道：
“好，好啊！”
“正好，你們也很需要機會。”
“行，看在你們如此優秀又誠心的份上。”
“我給你們個，機會。”
“去滅了...”
“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