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團
高層會議室
“啪——”
厚厚一遝文件扔在桌子上麵,在座的所有人立馬低下頭。
“都是一群廢物!我花了那麼多的錢,就是讓你們吃幹飯的嗎?!”
“飯桶!最遲明天!”
“要是再想不出方案,都滾蛋!”
張學張了張嘴巴,沒一會兒悄悄抿住嘴巴,這個時候明顯不適合反駁。
“叮——”
裴敘看了一眼手機,深呼一口氣:“散會。”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老公!”
電話剛接通,薑阮歡呼雀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老公,下班了嗎?”
裴敘剛才所有的怒氣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嗯。”
“太棒了!老公~你快點回來吧,我真的好想你啊!”
“芒果也想你呢!”
裴莽不理解媽媽的意思,但還是很捧場地咿咿呀呀了好一陣。
薑阮抱著兒子,對著他肉乎乎的小臉蛋親了又親:“親親寶貝,媽媽愛死你了。”
回家的路上,裴敘買了一塊草莓蛋糕,薑阮惦記好幾天了,今天正好開店了。
路上薑阮的視頻通話直接打過來:“裴敘先生,請問您現在到哪裏了?您的親親老婆很想念您,您不準備和您的親親老婆說一些什麼嗎?”
王傅開著車,沒忍住笑了出來,覺察到裴敘的視線,立馬調整表情,認真開車。
“軟軟,馬上就回去了。”
“馬上是什麼時候啊?我都快想死你了,你快回來~”
說著說著,薑阮自顧自開始唱了起來:“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裴敘抿著嘴唇,眼底都是笑意,盯著手機屏幕裏麵的薑阮,就算是已經跑調了,也沒有表示出來。
“吱呀——”
車停了下來,裴敘揪了揪領帶,拿起身邊的小蛋糕:“軟軟,我回來了。”
剛才還在手機跟前忘我唱歌的薑阮立馬關掉手機,可憐了手機這邊話還沒說完裴敘麵對著黑屏的裴敘,臉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王傅悄悄低下頭,生怕自己被發現。
“回去吧。”
“是,家主。”
裴敘剛打開門,迎麵就衝上來一個人,他用另一隻手將衝上來的薑阮抱在懷裏麵。
軟乎乎的吻印在嘴邊:“你回來得好晚啊,我自己一個人和芒果待在家裏麵,真的好無聊。”
裴敘托著薑阮,將人抱著舉起來,關上門:“怎麼跑下來了,你現在不能見風。”
薑阮抿著嘴唇:“我想你了,很想你,就想在第一時間見到你,你別凶我。”
一雙杏仁眼中滿是水光:“你嫌棄我啦,以前我第一個來接你,你都會很開心的,現在我第一個來接你,你對我很冷漠。”
裴敘親了親懷裏人的後頸:“哪有?我是心疼你,你現在身子還不方便,多歇歇。”
簡阮垂下眼簾:“我記著啦,你這是嫌我纏著你啦,以後都不會啦。”
抿著嘴唇,“放我下來,我上樓去。”
裴敘提起蛋糕,在簡阮眼前晃了晃,“專門給你買的。”
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你好好給你的小情人去吃吧,別管我了。”
“和我賭氣了?”
“不敢。”
“確定不敢嗎?”
“我哪裏敢和裴總賭氣,您萬一哪天不高興,直接把我趕出去,怎麼辦?”
輸人先輸陣,薑阮沒出息地吸鼻子:“放開我,我上樓去了,芒果要醒來了。”
裴敘拍了拍她的後腰:“別鬧了。”
“嗚~你說我,還嫌棄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裴敘將蛋糕放在桌子上麵,抱著簡阮輕聲哄著:“沒有凶你,軟軟,老公最舍不得的就是凶你了,不能哭啊,哭了就會變醜的。”
人兒根本沒看他,擦了擦眼裏:“蛋糕~”
“我要吃蛋糕!”
“行,吃蛋糕。”
裴敘皺著眉頭,一隻手抱起薑阮,另一隻手靈活地解開蛋糕盒上麵的包裝,“你看,你最喜歡的口味,老公記著呢。”
她最喜歡的就是草莓味的蛋糕,要是夾雜一些巧克力碎屑最好了,裴敘專門要求的。
沒吃兩口,薑阮被裴敘捏著下巴親了個遍,趴在男人肩膀上麵,上樓。
芒果剛醒來,小家夥三個月了,很活潑,自己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蹬著小短腿。
爹媽上樓了,也忙的不行,裴敘沒放過他,一手抱著媳婦兒,一手抱著兒子。
一大一小放在主臥的床上,剛準備歇一會兒,就看到裴莽抓著小黃鴨往嘴裏麵塞。
裴敘一身冷汗,立馬抓住芒果的手:“不能吃。”
芒果聽不懂,被爸爸嚴肅的語氣嚇到了:“嗚哇哇~嗚嗚~哇~”
薑阮一骨碌爬起來,抱住肉嘟嘟的芒果,捏著他的臉蛋:“不哭,芒果不哭,爸爸不是凶你。”
相比裴敘的力氣,薑阮幾乎可以說的上是溫柔不知幾百倍了。
裴莽再傻也知道親近媽媽,趴在薑阮懷裏麵哭個沒完,嚶嚶的。
擦了擦圓乎乎的臉蛋上的眼淚:“芒果,小黃鴨不可以吃啊,爸爸剛才脾氣是有點凶,爸爸向你道歉啊。”
裴莽哭著咳嗽了幾聲,小小的一團,咳嗽起來也是讓人心疼的,裴敘更心疼了。
從薑阮手裏麵接過孩子,一隻大手托著芒果的屁股,“不哭了,芒果最棒了。”
剛開始的時候,芒果還很抗拒,小腳蹬來蹬去,慢慢地就熟悉了裴敘身上的氣息,小手蜷縮起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圓圓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裴敘將他放在床上,捏了捏小家夥的手腕:“性格挺倔的,和你媽媽一樣。”
薑阮一記眼刀飛過:“這位先生,請您注意言辭,什麼叫做和媽媽一樣?”
“分明和你一樣。”
說完甚至很委屈,撅著嘴看著裴敘。
一向在外麵冷著臉的男人,現在笑眯眯的:“是,是我的錯。”
這麼好說話?
薑阮意識到不對,爬起來就要跑,被裴敘抓住腳腕:“去哪裏?軟軟。”
男人站起來,將光亮全部擋住,背著光,更像是地獄來的修羅了。
見風使舵,審時度勢是薑阮的一大特長,她笑得特別狗腿:“老公~人家哪裏都不去啊~人家隻是想著出去一會兒~”
裴敘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實話嗎?”
撐著胳膊坐起來,薑阮頭也不敢抬:“算是吧......”
聲音小得聽不見,不是心虛還是什麼?
“算是吧?”裴敘直接被氣笑了。
知道自己現在不乖一會兒可能會更慘,薑阮沒出息地哭了起來:“老公,我錯了,真的。”
裴敘捏著眉心:“這麼快就慫了?”
聲音有些啞:“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薑阮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都是淚:“不知道。”
裴敘將她抱在腿上:“那為什麼說自己錯了?”
“能不說嗎?我不說,你肯定要欺負我了。”
說著,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你很壞,就是一個大壞蛋。”
“虧你還在結婚的時候說,這輩子永遠都不欺負我,會好好保護我,我看,全世界隻有你欺負我。”
裴敘搖了搖頭,盯著她的嘴唇不說話。
“不說話就不說話,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大壞蛋。”
說完,不願意和裴敘對視了,薑阮眼神躲閃,到處看,反正不會看他。
又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要命,她斟酌了片刻,試探著問:“那.....你要是不欺負我,我就不說你是一個大壞蛋了,好不好?”
聲音小小的,像是在辯解:“我其實很相信你的,畢竟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可你很凶,所以你是大壞蛋。”
裴敘依舊是一張冷漠的臉,看不出喜怒。
“你覺得我哪裏做得過分了,可以提出來。”
薑阮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咧著嘴巴笑起來:“那我申請出去玩!”
“做夢。”
悲傷的薑阮抱著自己的胳膊:“還說什麼提出來,萬惡的資本家,就會壓榨我,我祝你禿頭,老男人。”
裴敘捏了捏她的後腰,起身給兒子換尿不濕去了。
剛換好,樓下的門鈴就響了,裴敘下樓開門。
“張媽。”
“裴先生,您回來了?我和李姐剛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蔬菜,忘拿鑰匙了。”
一聽有好吃的,薑阮聞著味兒就來了:“中午吃啥呀?張媽。”
“番茄牛肉,烏雞湯,炒豌豆和燉豬蹄。”
張媽每說一個字,薑阮就咽一下口水。
裴敘眼底滿是笑意:“好了,張媽去做飯吧。”
“誒,馬上,先生和太太稍等一會兒就好了。”
張媽和李媽鑽進廚房忙活,裴敘也有事情和薑阮說。
芒果一個人趴在沙發上麵練翻身,裴敘拿出厚厚一遝的文件:“薑正鬆這幾天沒和你聯係?”
薑阮搖頭:“沒有,好一陣子了,自從那天我們兩個人大吵一架,我胎氣不穩,難產,他就再也沒聯係過我了。”
說完,試圖緩和氣氛,薑阮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別試圖為他說好話,虎毒不食子,他把親生女兒送給債主當禮物,就不是個東西。”
兩個人又開始沉默起來,每次有關於薑正鬆的話題,總是會莫名其妙不歡而散。
薑阮內心忐忑,坐在裴敘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你別生氣了,我以後都不和他聯係,上次我也不知道是他。”
裴敘垂眸看著文件,沒理會,臉色緩和了不少,沒有剛才那麼難看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很僵硬,男人下意識地放緩語氣。
“明天要給裴莽檢查身體,你順便也去醫院檢查一下,最近不是說胸口很漲嗎?”
薑阮側著身子,看了他一眼,扭頭不說話,沒一會兒,又轉過身:“我恨你是塊木頭!”
跳下來,溜到沙發跟前,幫著兒子翻身。
莫名其妙被罵了的裴敘並沒有生氣,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機開始給助理發微信詢問。
“我恨你是塊木頭,什麼意思?”
張學拿著手機,一臉茫然:.....
拿著手機打字,又全都刪除,來來回回,看著最後的回答,發送。
“應該是....覺得您不解風情?”
裴敘看著助理發的回答,眉頭皺得更深了,關掉手機,一雙幽沉的眼睛看向薑阮。
被盯著的人可沒有意識到,滿心滿眼都是兒子,芒果很乖,自立自強,自己一個人哼哼唧唧地翻身,實在是翻不過去了,薑阮輕輕推了一下,小家夥就成功了。
趴在沙發上麵,咯咯笑。
薑阮是薑正鬆唯一的女兒,名義上的,實際上這老頭子有很多私生子。
所以薑家破產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卷著所有的錢跑了,就把女兒丟下來了。
甚至美其名曰,送給裴敘當個玩物,幸運的是,裴敘把薑阮捧在手心裏麵寵著。
但更像是養一隻金絲雀,他不讓薑阮出門見人,隻能每天待在家裏麵,要求她的世界隻有自己。
兩年前,薑阮尋死覓活,兩年之後,薑阮就會衝著裴敘撒嬌了。
“老公~!你快點過來。”
裴敘站起身,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麵:“怎麼了?”
“芒果一個人翻了好幾次身呢。”
裴敘淡淡笑了笑,點著頭:“很厲害。”
飯做好了,芒果就由張媽和李媽來陪著,薑阮零食吃了不少,正頓飯沒吃幾口就飽了。
托著下巴,欣賞裴敘吃飯,眼睛都是亮的。
“吃了幾口?”
“嗯...好幾口。”
“把這杯牛奶喝了。”
裴敘從廚房裏麵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推到薑阮跟前。
“啊...我飽了。”
“聽話。”
像是喝毒藥一樣,薑阮皺著眉頭把一杯牛奶喝幹淨,小臉皺成一團,“每天喝牛奶,我想喝奶茶。”
回應她的是男人漫不經心的眼神。
“不!我怎麼可以想要喝奶茶呢?喝奶茶一點都不健康,那是垃圾食品,不能喝!”
等著裴敘進廚房洗碗筷的時候,薑阮叉著腰,站在窗戶跟前罵罵咧咧:“王八蛋,奶茶怎麼不能喝了,我就愛喝奶茶,管天管地,還管我喝奶茶,老男人!”
氣勢有多足,薑阮的聲音就有多低,罵完之後還偷悄悄看了看廚房裏麵的人,心虛得不行。
裴敘的臉色萬年不變,看不出來到底是聽見還是沒聽見,薑阮咽了口唾沫,小心髒怦怦跳。
試探著問:“老公?”
“嗯?”
“嗯....我剛才在外麵說話,你聽見了嗎?”
“什麼話?”
“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聽見。”
“哦,那沒事了。”
腦袋從廚房門口撤走,薑阮心滿意足地溜到主臥去補覺。
下午,裴敘去公司上班,薑阮待在家裏麵,實在是覺得很無聊,隻能做點事情。
“李媽。”
“太太。”
“能找幾個花盆嗎?我想種菜。”
“種菜?”
李媽一臉茫然,用花盆種菜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理解,但是尊重,李媽聯係一下,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五個花盆。
“種什麼呢?”
“種黃瓜,種青菜。”
薑阮順便上網下單,同城速運,黃瓜種子,青菜種子。
十來分鍾,送貨上門。
圍繞著五個大花盆,開始種菜,薑阮明顯很忙,一下午過的很快,她剛洗了洗手,裴敘就回來了。
沒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到薑阮的親親,裴敘似乎並不是很高興。
“老公,你回來了。”
薑阮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裴敘:“今天回來的好早啊,裴先生。”
裴敘抱著胳膊看了看那五個花盆:“和往常一樣,是你覺得我回早了。”
臉頰紅撲撲的,薑阮有些不好意思:“是嗎?”
看了一眼表:“還真是,老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種的菜,以後咱家就可以自給自足了。”
薑阮成功開啟了絮絮叨叨模式,“這個是黃瓜種子,我準備等身子好一些了,就讓人在院子裏麵開辟一個小菜園。”
“這個是青菜種子,青菜種子比黃瓜種子要好活,也許我們過不久,就可以吃到自己種的青菜了。”
裴敘捏了捏她的下巴:“辛苦了,沒想到一下午,我們軟軟這麼厲害。”
薑阮很開心,笑出了聲:“好有意義的一天啊,要不然什麼都不幹,我感覺會瘋的。”
說著,又抿著嘴唇:“我不是很辛苦,真的,我現在好很多了。”
裴敘隻是看著她,沒有多說一句話,薑阮有些失落:“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算了,你肯定覺得沒意思,反正我自己開心就好,你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你真的不覺得很厲害嗎?”
不甘心,薑阮纏著他繼續問。
裴敘還沒說話,她自己別扭:“你覺得好,自然會誇我,覺得不好,就算是誇我,也是違心的,我這是何必呢?”
聲音小小的,委屈大大的。
裴敘眉眼間帶著笑意:“你先別自己胡思亂想,讓我說一句話,軟軟。”
“很棒,軟軟一直都很厲害,我從來沒覺得你不優秀,尤其是自己一個人一下午這麼辛苦。”
“軟軟在我心裏麵,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
薑阮眼睫毛輕輕顫抖,一雙眼閉著:“別說了,你說的真羞人,別說了。”
越不讓說,男人越要說,聲音微啞:“羞人?羞什麼人?我誇軟軟,是因為軟軟很優秀,其他人,我還不樂意誇呢。”
薑阮抬起頭,撞進了裴敘滿是笑意的眼裏:“你還說不是開玩笑呢,你笑什麼呢?”
“是覺得你有意思,寶貝你。”
薑阮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不和你說了,我上樓看看芒果。”
“還是芒果好,不會像他爸爸一樣,臉皮那麼厚。”
晚上吃完飯,裴敘走進書房開始辦公,薑阮和裴莽坐在玩具室裏麵,正湊在一塊拚圖,門就被敲響了。
“來了。”
芒果被媽媽放在墊子上麵,薑阮打開門:“張媽?”
“太太,您快去看看吧,先生又發脾氣了。”
薑阮轉身把握著小拳頭的芒果抱起來,放在張媽的懷裏麵:“您幫忙照顧一下,我去看看。”
書房裏麵一片混亂,張學帶著公司的人站在一旁,薑阮都不知道他們來了。
看到她進來,裴敘移開視線:“都滾出去,明天去人事處交接手續。”
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女生,沒忍住,哭了出來,可憐兮兮的。
薑阮看了她好幾眼,等著人都出去了,走到裴敘身邊。
“我剛才洗的葡萄,吃幾顆。”
裴敘沉默不語,葡萄也不吃。
“吃一顆。”
薑阮拿起葡萄,遞到他的嘴邊:“很甜的。”
男人這才不情不願地咬了下去,臉色緩和了不少。
“是不是很甜?”
“嗯。”
薑阮又喂了好幾顆,自己眯著眼睛也吃了好幾顆。
“剛才.....”
還沒說呢,裴敘眼神就冷下來了。
“你別生氣嘛,剛才那個小女生挺可憐的,你就給她一次機會嘛,很大的錯誤嘛?”
裴敘語氣冷淡:“不是,但公司裏麵不養閑人,無功無過,混日子,是我的大忌。”
薑阮沉默下來,支楞著耳朵,不敢多說半個字了,畢竟是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
將人抱起來,放在腿上:“你怎麼過來了?”
肯定不能說是張媽通風報信,薑阮眼睛轉了轉,端起桌子上的碗:“葡萄!我覺得好吃,專門過來和你分享的。”
裴敘身上氣息冰冷,很顯然還在生氣中:“剛才是不是嚇壞了?”
“還行吧,你工作的時候確實挺凶的,但裴氏集團的工資也確實高。”
心裏麵環繞著的急躁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了,裴敘親了親她的嘴角:“但你不一樣,你不需要優秀,就已經很好了。”
薑阮往他懷裏麵拱:“你這樣,我總覺得有預謀,那叫什麼來著,最近比較火的一個詞....”
“捧殺!對!捧殺,就和那些什麼我們結婚了,我負責掙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一樣。”
“荼毒我的心靈。”
薑阮越說越來勁兒,眉飛色舞,裴敘絲毫不意外,等到身體恢複了,她可能會考研,追求女性的獨立。
舔了舔嘴唇,聲音裏滿是笑意:“小嘴巴巴的,小腦袋裏麵沒少想事情啊。”
薑阮抱著他的脖子:“那是,論一個當代女性的意識崛起。”
平靜下來之後,就吸了吸鼻子:“我剛才和芒果拚圖,那個拚圖好難啊,你得和我們一起拚。”
裴敘把電腦關了,一隻手抱起薑阮:“走,我看看什麼拚圖,竟然難倒了我們薑女漢子。”
薑阮把頭抵在裴敘的胸口,打了一個哈欠:“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拚圖,應該是我一孕傻三年,腦子轉不過彎了。”
確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拚圖,裴敘三兩下就幫著裴莽拚好了,小團子眼睛亮亮地看向父親。
男人看著那雙和薑阮一樣的眼睛,沒忍住,揉了揉芒果的略微潦草的頭發。
小肉團子直愣愣地坐在海綿墊子上麵,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裴敘先抱著薑阮進浴室洗了個澡,之後抱著芒果進浴室洗了洗,一家三口躺在大床上麵。
芒果待在爸爸媽媽中間,聽爸爸講小紅帽的故事。
雖然聽不懂,但芒果很熟悉,裴敘隻知道這麼一個故事,從薑阮懷孕開始,每天按時晚上九點講故事,講小紅帽的故事。
故事講得很精彩,但很催眠,薑阮呼呼大睡,芒果眼睛亮亮的,異常精神。
裴敘給兒子講故事,把自己講得睡著了,裴莽小朋友蹬著腿,咬手手,自己哄自己睡覺,爸爸媽媽都不可靠了。
薑阮醒來的時候,早上九點多了,臥室裏麵隻有自己。
洗漱,換衣服下樓,裴莽和張媽李媽一起曬太陽。
“張媽。”
“太太,您醒了?早飯.....”
“先生呢?”
“去公司了,專門讓我們熱著飯,說是等您醒來之後,吃早飯,墊墊肚子。”
“哦,那我喝一碗粥。”
薑阮匆匆忙忙塞了一點東西,換身衣服,“張媽,李媽,我先出去了,你們照顧一下芒果。”
“好嘞。”
來到公司,薑阮的唯一念頭:草率了。
張學笑著將她迎上來:“夫人,裴總一聽說您來了,立馬讓我帶著您進會議室呢。”
玩呢?
薑阮嘴唇動了動,聲音細微:“我覺得我還是不進去了,你們開會要緊。”
張學有些為難:“夫人,您就跟著我進去吧,您不進去,裴總會不開心的,我這也算是沒有完成任務。”
薑阮跟在他身後,剛打開會議室的門,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社死了!
尷尬死了。
薑阮溜到角落的一個椅子跟前,端端正正坐好。
裴敘衝著她點了點頭,繼續開會。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能夠感受到似有若無的視線打量著自己。
有了薑阮的存在,裴敘的情緒穩定了不是一丁半點。
設計部部長站在展示屏跟前,臉色發白,這個項目今天算是完蛋了。他都做好被責罵的準備了,好久也沒反應。
“算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把方案改進一下,之後交到辦公室,我親自看一下。”
這麼好說話?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懵了,但都以為是巧合。
之後的運營部也出現問題了,裴敘也沒有生氣。
慢慢的,大家悟出來一個道理,應該是夫人來了,所以裴總也沒有低氣壓了。
坐在角落,神遊天外的薑阮,根本不知道,短短一個小時,她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救世主。
......
“散會。”
三兩下會議室就空了,裴敘站起身,扣緊扣子,走到薑阮跟前,她還在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軟軟。”
“媽呀!嚇死我了!”
薑阮捂著心口,回過頭,仰著身子往後倒去,被裴敘摟在懷裏麵。
“你咋走路沒有聲音啊?嚇死我了。”
裴敘抿著嘴唇,笑了笑:“是我的錯。”
“可不咋滴?我也沒說是自己的錯。”
裴敘眼中的笑意變得越來越濃鬱了,“剛才看什麼?”
“喏,就看著窗外的天空。”
裴氏集團會議室在二十多層,視線寬闊。
“我讓張媽和李媽一起照顧芒果,太想你了,專門來找你。”
裴敘喉結滾動,越發愉悅:“能夠被軟軟惦記著,是我的榮幸。”
薑阮移開視線,摸了摸鼻子:“也就那樣,你不要太僥幸,我隻是偶爾無聊,才想起你,平時很忙的,一點都不想你。”
自言自語一陣子,察覺到裴敘沒有動靜,她抬起頭看了一下:“你生氣了?”
“嗯。”
薑阮神情複雜:“也不是不想你,有的時候還是很想的。”
說完,自己後悔,覺得多嘴。
“你快去忙吧,我自己溜達溜達。”
裴敘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一聲,我隨叫隨到。”
“知道了,快去吧。”
按道理在自家公司,不應該出現問題的,裴敘也很放心。
薑阮剛從會議室往樓下走,遇到一個穿著特別時髦的女孩子,見到她,二話不說,一巴掌就上來了。
薑阮當時直接懵了,平白無故,被人打了一巴掌,都來不及生氣。
“你個婊子!不要臉!要不是纏著裴哥哥,用孩子牽住他,裴哥哥怎麼可能會和你在一起呢?!”
會議室周圍好些人,都聚了過來,關於薑阮,他們都是聽說了的,和裴總閃婚,婚後八個月孩子就生下來了,明眼人一眼就是奉子成婚。
之前覺得蹊蹺,但今天裴總對夫人的喜歡那可是明眼人都看到的,不像是作假。
人力部部長跑過來,攔住簡清:“簡小姐,您這樣做,裴總會生氣的。”
簡清白了她一眼:“要你多管閑事?!等我一會兒找到裴哥哥,讓他問你的罪!”
簡清畢竟是京城簡家的千金,大家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薑阮半天弄明白了,這應該是裴敘的某個暗戀者,可那也不能上來二話不說就扇她耳光啊!
是可忍熟不可忍!?
她拍了拍趙楠的肩膀:“趙姐,您讓一下,謝謝剛才為我出頭。”
趙楠不好意思:“夫人,您客氣了。”
下一秒,眼睛瞪大,伴隨著薑阮手揮過來的風,耳邊清脆的巴掌聲。
“啪——”
簡清被一個巴掌,扇得站都站不住,旁邊好幾個人扶住她。
“你....你個潑婦!”
她手顫抖著指向薑阮:“我要告訴裴哥哥,讓他知道你的真實麵目!”
薑阮從口袋裏麵拿出濕巾紙包,擦了擦手:“去吧,去告狀!”
“是你先打的我,我還回去,禮尚往來,不是很正常嗎?”
斯文地將濕巾放在一旁的趙楠手中:“麻煩趙姐幫我扔一下,謝謝。”
薑阮笑得甜甜的,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下一刻,狠狠地在簡清另一側臉扇了一耳光。
“麻煩擺清自己的位置,我!是裴敘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們是合法的,你算什麼東西,和我張牙舞爪。”
“今天這件事情,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但是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第二次。”
放下狠話,薑阮握著手,轉身往樓上走。
其他看熱鬧的人,紛紛給她讓路。
裴敘剛準備下樓,打開辦公室的門,薑阮就撲了上來,捂著臉,眼淚汪汪。
“老公!~嗚~我被人打了~她還罵我是婊子~你得為我做主!”
裴敘臉色冷了下來,捏住薑阮的下巴來回看了好幾下,淡淡的紅色。
“疼嗎?”
薑阮眼神可憐巴巴,語氣裏麵滿滿的哭腔:“疼~你都不知道,她當著大家的麵,直接扇我巴掌,特別疼~!”
“我當時懵了,特別委屈~老公,你得為我做主啊!我.....”
薑阮的話被打斷,簡清跑過來:“裴哥哥,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打的我,整個公司的人都看到了,你不能聽這個白蓮花信口雌黃!”
薑阮緊緊攥著拳頭,縮在裴敘的懷裏麵,也不說話,簡直是我見猶憐。
“閉嘴!”
男人聲音冰冷:“誰允許你上來的?!張學!”
“這裏!我在這裏!”
張學從人群中擠到跟前,“裴總。”
“這個月的工資扣了,什麼人都隨隨便便讓進公司,把前台辭了。”
“誒,好嘞,好嘞。”
簡清原本以為裴敘會給她撐腰,就算不撐腰,也一定不會在其他人跟前落自己的麵子。
“裴哥哥。”
“簡小姐,我覺得你應該注意一些分寸,我有夫人,也有孩子,但凡有點素質的人,都知道不能這麼稱呼我,你還是跟著其他人一樣叫我裴總吧。”
“我....”
“小姐!”
電梯開門,好幾個保鏢走了出來:“裴少,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小姐的不是,老爺有吩咐,我們現在得帶著小姐回去,之後會專門登門道歉的。”
裴敘冷冷看著他們,握著薑阮的肩膀:“登門道歉,不必了,我要求簡清現在就要向我的太太道歉。”
“你!”
簡清咬著嘴唇:“憑什麼?我就不道歉!”
“就憑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你要是不道歉,今天就別走了。”
簡家的保鏢都站在原地,第一次看到裴少生氣,他們也不敢妄動。
“裴哥.....裴總,你以前不是對我很好嗎?怎麼現在變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也隻是把你當作妹妹一樣看待,但你現在傷害了我的妻子,就是在打我的臉,道歉。”
簡清嘴唇動了動,抹了一把眼淚:“對不起!可以了吧?!”
薑阮狀似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罷了,左右我也擋了姐姐的路,姐姐打我是應該的.....”
周圍一群人,神色複雜地看著薑阮一個人在這裏演戲,剛才一巴掌把人扇倒的薑女漢子不見了,現在是柔柔弱弱,任人欺負的薑弱女子。
裴敘像個昏君一樣,隻相信懷裏人的一麵之詞,將人主動攬住:“滾吧,這件事情,沒完。”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放進裴氏集團。”
簡清慌了,她甚至想要上前抓住男人的袖子:“裴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之前沒有她的時候,你對我很好的,現在.....”
“之前我隻把你當作妹妹,現在你傷害到了我的妻子,人呢?!都死了?!趕出去!”
保安上來,連帶著簡家的保鏢,一起將簡清帶走。
看戲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裴敘的聲音就傳來了:“今天看熱鬧的人,工資扣百分之三十。”
看戲的眾人:......
帶著人回到辦公室,裴敘一邊給她抹藥,一邊吹氣:“解氣了嗎?”
“哼哼,還可以。”
薑阮眼睛彎彎:“誰讓她上來直接一巴掌,我打死她。”
“嘶——老公,輕點。”
裴敘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沒想到竟然讓你受了委屈,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好不容易聽到堂堂裴大少服軟,薑阮小小的心髒撲通撲通的:“不打緊,不打緊,剛才老公也讓我樹立了威風,我原諒你了。”
“但是.....”
“這件事情,你也有錯,第一時間應該來找我的,我會給你解決,你這樣,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腿上的人乖乖應了一聲,至於有沒有聽進去,隻有她自己知道。
藥抹完了,薑阮眨了眨眼睛:“老公。”
“嗯。”
“她剛才罵我是個婊子,我受傷了。”
說著戳了戳男人的喉結:“簡家小姐,素質這麼差嗎?我就算是.....我也沒有討厭的人,她為什麼要說我是個婊子啊?”
這下子輪到裴敘一聲不吭了,他親了親薑阮的額頭:“老公會為你做主的,不會讓軟軟這麼受人欺負。”
目的達到了,薑阮蜷縮在他的懷裏麵,眯著眼睛,像一隻高貴優雅的波斯貓。
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哦,那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猛不防,手指被裴敘咬住:“軟軟辛苦了,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才和老公說。”
薑阮略微愣神,像是被電著了一樣,收回手:“嗯.....老公還是正常一點,如此悶騷,我暫時適應不了。”
見到她耳根泛紅,裴敘頂了頂嘴角:“那行,老公出去解決一下事情,你好好休息,以後絕對不會讓我們軟軟受委屈的。”
關上辦公室的門,剛才還溫柔似水的男人,臉色冷了下來。
“人呢?”
“裴總,在會客室。”
“嗯。”